老爷子坐下来 , 老泪纵横：“你别管谁跟我说的 , 你先看看你自己 , 成什么样子了？不人不鬼 , 天天躺在医院里，被警察这么监视着，你好受吗？”
我摇摇头：“有些事 , 不得不做，你教我的，人这一辈子活着，甭管别人怎么活，要看自己怎么活。我这条路，越走越窄了，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不做，就有更多的人会出事。”
他的头发花白不少 , 半个多月没见，苍老了好几岁。看着他 , 有些心疼，抿了抿嘴 , 我笑了出来：“我没事 , 是真的没事。”
十几年的浩劫没有压倒他 , 却在这会儿哭成了孩子 , 我心里仿佛间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眼泪当即就出来了，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爸 , 对不起。”
老爷子哭着看向我：“知道吗，你都上本地新闻了，我去跟你哥交涉过 , 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部队上的人 , 点名要弄你 , 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他背后那个人 , 对这件事也有心无力。事情闹太大了 , 孩子啊，你碰什么不好，偏偏要碰这种东西。”
“小飞，我已经把自己最好的全部教给你了 , 能教的 , 也有教了 , 我真的尽力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真心没有想到 , 事情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当初我知道的时候 , 想着有你哥照顾你 , 没有反对你，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 , 也许等你过一段时间那样的生活，你自己就退出来了。”
“我没想到 , 你越陷越深 , 最后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看着老爷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 我挣扎着做起来 , 看着他：“还记得小时候你怎么教我嘛？都是大老爷们儿 , 男儿有泪不轻弹。给我支烟 , 好长时间没抽烟了。”
他没有拒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云烟 , 点了两支，自己嘴里放了一支，往我嘴里放了一支，浑浊的眼睛里，泪水未散。
我吸了口，肺脏一阵剧痛，强忍着，憋了好几秒，才缓缓把烟丝吐出来。
“阿飞 , 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准备怎么做？”
老爷子抬起头，眼神充满期待的望着我。
他很在乎这个回答。
我无奈一笑：“我不知道 ,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已经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团糟 , 也没有什么希望了 , 哪儿有那么多如果。连我哥都没办法 , 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老爷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 他现在的样子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孩子，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如果可以 , 就用我这条命换你的命，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教导无方。我得为你负责 , 为这个社会负责。”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老爷子笑着说道：“救你出去 , 你还年轻 , 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你老子老老实实活了一辈子 , 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老了 , 也跟着你们疯狂一把。”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闹钟，我一下就想到了什么东西，脸色大变：“不要。”
同一时间 ,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 , 楼层剧烈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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