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瞧他实在是不像纵情春宵一整晚的样子,想着是即刻溜走还是慰问慰问,毕竟他们家这个七郎向来有别扭得很,此刻怕是想要倾吐得不得了,只是拉不下来那个脸。思虑一会,他还是问道:“你俩这是——”
“孤把她送回教坊了……”元裨在玉阶上坐下,揉着太阳穴沉声说。
“怪不得。合着殿下这是拿臣出气呢。”李意见他立即回应,知道自己是猜着了,又忙道,“这是何故?”
“旃檀傲骨未剔,昨夜行刺孤失败后,意图自尽,叫孤送回教坊了。”
李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我说什么呢。女人么,总难免闹上几次,谁叫你爱得跟什么似的的这位是母夜叉中的这个——不多说了,七郎你不必忧虑,詹青那厮也就陡剩一些调弄女人的手段了,坊内嬷嬷少也有数十年经验,你就放心把她交去,一番脔弄调教后必让这恶娇娘痛改前非。”
见元裨阴涔涔的愁容,李意又再嘱咐:“这段时日你休要再惦念着想对她多些‘关照’!只管叫她和寻常官妓一样受那折辱,杀杀自尊,去了她的死志。待她明了心思,自会知道自己在你这儿也没什么特殊的;而你,你是她此间唯一的依靠。以后她自会对你熨熨帖帖柔情蜜意,再也不敢对你顶撞,再也离不了你。从此罗帐内春风快意,岂不美哉。”
元裨将信将疑地看了李意半晌,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快些滚出宫。
旃檀揉着额头起身,这一睡好久,要不是胸口传来阵阵钝痛,自己竟要不知是何年月。四下里张望几下,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又回了教坊,真是头痛。
早知道杀元裨没那么容易,但左右还是得一试。她凭着自信对元裨脾性的熟知、对自己的怜惜,做了一次危险的尝试。若是当晚元裨没再压着匕首防身,她怕是拿不到那把刀,或又是犯浑按着她多做几次,可能连操纵一根手指头的清醒都不会有,这其中实在是要感谢巧合和侥幸。若得手了,元裨的死虽是会让她难过一阵,可也是极好的;若是不得手……也能摸一摸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就算下大狱,秋后问斩,她也想过了,那对她来说亦是很好的解脱。最后闹那场自尽也不过是自己早就设想好了的收场——一切铤而走险不过都是在赌。赌元裨对她的旧情,赌元裨对她的纵容,赌元裨绝不敢在她“自杀”后下狠手,而他如果连那一层底线都甘愿为她突破,她今后在靠摆布他过活的日子里将是如鱼得水。
谁知道竟然又让元裨那混账给送回这淫窟里,这又到底算是什么结局——留她,还是没留她?元裨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要她栽在那烂泥一样的教坊司里了却余生……她忽然有些不敢想了。真是失算!接下来怕是又要费不少心力试探。
正坐在榻上左思右想,忽听得“吱呀”一声,打门后进来了位年近五十的妇人,中等身材,生两块高凸的颧骨,瘪嘴薄唇,脸上两道深如沟壑的法令纹,肿眼泡耷眼皮,显得一对叁角眼十分精明厉害,满脸刻薄,不好相与。旃檀只肖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她初入教坊时配的那位,对她打骂连连调教女官——虔嬷嬷。
李意:可怜的老七,自作多情地穿一身红衣,喜滋滋地入了洞房,谁知道结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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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给人捅的那个。可能这就是活儿差的下场,太好笑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