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哼。”李意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双手一松,旃檀的身子便砸回榻上,衣服散乱,惊怒之余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媚态。他附身压倒她耳旁,扯过张丝帕,将自己的手指仔仔细细擦拭干净,然后随手一丢道:“你?”
他的手轻轻地扇拍着旃檀的脸颊:“你想让我带你出去?的确,这张脸长得甚是我中意的模样……但可惜我只喜欢有主的女人,也许等你被在教坊司里被人玩烂了,我才考虑来上你一上。”
听了他的羞辱,她强抑制住心头的怒火,柔声羞道:“大、大人!”
“唷——檀姑娘,长安里有几人不知你到底是怎样的性子?我们殿下从前被情所迷,肯任你摆布,那是叫不醒装睡的人。可你这张嘴脸……”李意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流露出的只有直白的轻蔑和男女之欲,“嘴上越乖,心里越坏。你打什么鬼主意,我李意最是清楚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如好好说话,何必装出副这幅模样,看了叫人恶心。”
旃檀一巴掌拍开他钳着自己下巴的手,紧接着照着他的脸侧就是一巴掌。
只是还未等落下就被他狠狠地擒住了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粉碎她的骨头:“你以为我是殿下?能纵你巴掌扇到脸上来?”
“……”
李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得一片惨白,终于败下阵来:“……罪奴知错了,罪奴再不敢放肆。还请李大人饶了我。”
“哼,这模样还算有点瞧头。”李意放开他的手,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边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道,“玉檀珠姑娘,你在教坊里头最好老实些,今时不如往日了,你和其他春奴无异,若是听话点,还能少受些苦。我可不希望下次再见美人儿,是在劳军的营房里。”
旃檀望着李意向外头去的背影问:“怎么,大人是不肯带我回府,还是不敢带我回府?”
“哈哈,想激我?告诉你无妨,皇太弟如今正着手于修筑佛窟之事,虽不是什么要差,可也比一介罪奴紧要得多。操也操过了,谁还在她身上花心思呢,姑娘你说是不是?更何况,太弟大人觉得,没有你的烦扰,他的日子要比从前舒心许多。”
“你胡说!元禆他不可能——”话还未说完,旃檀突然伏到榻边,口中猛地喷出一股鲜血。
李意闻声回头,见她正抬着头恨恨地望向自己,苍白的下颌上还挂着猩红的血液。
心中还在思索,脚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她的方向走出一步。
兴许又是在演戏。
“姑娘还是自己多保重身体。”李意收回迈出的腿,忍住过去将她扶起的冲动,带上门,便飘飘然地走了。
翌日,虔嬷嬷来了。果然她昨日见着了詹知事,依旃檀的吩咐一一应答了上头的问话后,詹大人面上甚是不耐,只说先在青囊司给玉檀珠找个医女看看,其余的要虔嬷嬷两日后再去他那听候答复。
见虔嬷嬷面上隐有难色,旃檀也深知自己需给她吃个定心丸:“嬷嬷不急,我心里有数,只是还得劳烦您过些日子再跑几趟。”
“那老身要如何应答?”
“还是那般说辞便好,”旃檀皱眉,昨日舌尖的伤口还未愈合,此时正在口内隐隐钝痛,是否真的有把握,在李意的拜访之后也变得模糊起来,“请嬷嬷千万说得夸大些、古怪些,要詹大人听了无法决断才行。”
“老身知道了。”
虔嬷嬷沉默半响又道:“姑娘,老身还有一事相求……”
“我现如今处处要倚仗嬷嬷,有什么能帮的上您的?还请但说无妨。”
“老身……”虔嬷嬷扭头唤了一声,“南枚,进来。”
一位身材高挑、婢女打扮的女娘走了进来,站在旃檀身侧的瑞香瞬间打了个小小的寒颤。那女娘抬起头,长得倒算端正,肤色康健嘴唇饱满,约有十七八岁,只是耳侧到面颊处一条初愈的疤痕,新肉还泛着浅浅的粉色。
她抬起一双丹凤眼,四下里瞟看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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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见过姑娘。”
“姑娘,我把南枚带过来了。还望姑娘能把她暂且留在身边,她会好好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