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恨他的!应该恨他的!
从那么久以前就欺骗了所有的人,对每个人都和蔼地笑着,平和可敬,拢着袖子悠悠然地向他走过来,“阿散井,今次表现不错呦,继续努力。”
还以为是个和蔼的队长,可是到头来却连微笑都是假的。背叛!又是背叛!
原来最深的伤害不是斩魄刀的伤口,是微笑背后丑恶的嘴脸。如果过去的所有相处是假的,所有的信任是假的,那么他算什么,那些温暖的问候算什么,年少时期的仰慕算什么,现在的执着又算什么?
眼睛很酸涩,薄薄的眼皮已经快要掩盖不住液体的肆虐,眼角最先开始崩溃,有热辣的液体顺着眼角往下滑落,他睁开了眼睛。
近在眼前的茶褐色发丝和双眼,蓝染近距离地看着泪眼朦胧的他,嘴角绽出轻淡的笑意,“怎么哭了?”
粗糙的指腹拂去了他眼角的泪线,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唇角,“梦到伤心的事情了吗?”
恋次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喉咙哑得厉害,只好紧紧咬着下唇,忍受指尖的轻薄。
“是不是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手指摩挲着想要放松他紧咬的唇,恋次抿紧了唇线不肯放松。
“你这孩子……”蓝染低叹一声,“还是那么固执。”然后伸手抚摸了他的脑袋。
那种摩挲产生的温度就像催泪剂,他止不住大颗的眼泪义无反顾地掉下来,哽咽在喉咙里湿润了声带,发出低哑破碎的声音,像是幼兽的哀鸣,战战兢兢地泄露出来。
蓝染眯起眼,干燥整洁的手指探入他的口腔,湿润温暖的触感包围了手指,尖锐的犬齿欺上来,啃噬着凉薄的指尖,划破皮肤,曼延出血腥的气息。
他清晰地感觉到脸上滑过的泪珠,落到身下的被褥里,片刻就消失无存,留下淡淡的痕迹。
指尖的血液带着糜烂的味道在他口中轻搅,殷红柔软的舌叶舔舐着伤口的出血处,舌根渐渐发麻,嘴角溢出银色的口涎,悄无声息地滑落。
眼神,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总是让他觉得无以自处,深广幽沉得如同海一般迷人而优雅,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窒息,茫然,挣扎不能。
“是不是觉得自己总是被伤害?从很久以前开始……”他说,“相依为命的同伴,露琪亚,朽木白哉,还有……”他的声音带着醇厚浓郁的诱惑流进耳朵,“我……”
恋次的身体猛然僵硬,伤害!是的,伤害,背叛,憎恨,离别,痛苦,泪水……统统来自于这个男人,将他玩弄于掌心,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温柔和折磨并济,让他憎恨和绝望,失去了反抗之力。
“只有我会为了你做这些费尽心机的事。”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恋次,你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
红色的脑袋被轻轻地拉向他的怀抱,困兽终于放弃了抵抗,在猎人的怀里落下了屈服的泪水。
罪名已经无关紧要,他给了他太多的挣扎的空间,感觉不到牢笼的存在,苦难成了解脱,在憎恨的人面前哭泣,本就已经罪无可恕,失落的命运,又要如何去挽救尊严。
TBC
插pter 11
那之后蓝染开始允许他自由出入虚界,或者说从来都没有禁止过,只不过以前恋次总是找不到任何除了自己的房间以外的门,而现在他终于能看到回廊两边一扇扇坚硬冰冷的门板了。
蓝染甚至带他去了虚界的会议室和天之王座的露台。
会议室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一张长而冷硬的桌子边摆了十几把椅子,和任何地方的会议室没有两样。相反,露台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虚界的建筑总是没有柔和婉转的线条,平直刻板的几何图案零零总总地聚成高耸的建筑群,从没有视觉障碍的露台望出去,巨大的红色圆柱凌空倾斜,直插苍穹。
手边总是有虚送上的红茶,添了又添,没完没了。那个男人喜欢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