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祁离开,季朝云腾身而起,落到枝头的鸟窝旁。
鸟窝架在梧桐树上,固定得结结实实,内里很深,季朝云坐进去都绰绰有余。
天神大人就连做个鸟窝也并不委屈自己,鸟窝铺了上好的棉絮与绒毯,小龙蛋被安放在正中间,被凤凰的体温哄得暖洋洋的。
季朝云许久没见过自家崽崽,怎么看怎么可爱,伸手在蛋壳上轻轻戳了一下。
龙蛋本能地颤了颤,却没再动,似乎还在熟睡中。
蛋壳比刚出生时颜色稍淡了些,可触上去却明显感觉到内部灵力变得更强,也更稳定。
季朝云下巴枕着膝盖,手指轻轻戳动蛋壳:“崽崽,你怎么还不出来呀……”
片刻后,凤祁端着早饭来到湖边。
他刚将碗碟放到凉亭的石桌上,身后拂过一阵清风,季朝云稳稳落到他身后。
凤祁回身将人接住,抱到石凳上:“乱用法术,你好了?”
“好了。”季朝云道,“我还觉得灵力增强了不少呢。”
凤祁在他身边坐下,扣住对方灵脉探入:“的确较先前有所增强,或许是崽崽留下的。”
季朝云一愣,抬眼朝远处的梧桐枝头看去。
凤祁帮他盛了碗米粥,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季朝云收回目光,叹了口气,“亏我还拿回了龙珠,现在看起来,我好像是家里修为最弱的。”
凤祁扑哧一声笑开了:“这样才好呢,我恨不得你乖乖呆着,别到处打打杀杀。”
季朝云不说话,埋头喝粥。
片刻后,他又问:“对了,青丘那边如何?”
“还能如何,白秋月一死,青丘顿时成一盘散沙,气数已尽。”提起这件事,凤祁神情稍稍沉下来,“原本被白秋月囚禁的族人已经救出来,而归顺魔域的那些,死的死,伤的伤,倒戈的倒戈,已经不成气候了。”
季朝云放下勺子,抬手按在凤祁的手背上。
凤祁拍了拍他的手:“没事,我还不至于为了个魔族的死神伤,只是有些感慨。”
“……我与白秋月相识数十年,从未想过他竟是这样的人,最终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凤祁视线掠过蔚蓝的海水,遥遥看向远方,“也不知他临死前,有没有后悔过。”
远处初升的阳光投射到水面上,波光荡漾,熠熠生辉。
“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季朝云敛下眼,“他天赋极高,明明该是救天狐族于水火,带领青丘走向兴盛之人,可偏偏为魔所控,成了一枚棋子。”
“说到底,都是那位魔域尊主干的好事。”凤祁叹息一声,“阎花青……此前我从未觉得这人如此可怕,现在想来,是我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