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熬了几日,季朝云终于熬不住,去衣橱里偷了件凤祁干净的衣袍放在身边,这才安然睡去。
从那天开始,季朝云便时不时从衣橱里偷衣服,渐渐都快将衣橱搬空了。那小山似的衣物堆在床上,几乎都能将他整个裹起来。
“还有五天……”季朝云把脸埋进衣服里,感受着熟悉的气息萦绕身侧,小声道,“你要是敢违背承诺,我就……就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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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神域的凤祁像是心有所感,下意识回头,却只看见亭台外缥缈的云雾。
“神上若再走神,这局棋又要输了。”一个清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凤祁猝然回头,眼见自己手执的黑子已被吃去大半,显然回天无力。
凤祁将棋子往棋盘中一抛,苦笑:“您饶了我吧,再下个百年,我也下不过您呐?”
一袭墨衣的青年男子淡定收子,平静道:“神上心不静。”
“我能静下心才怪……”
凤祁小声嘟囔一句,又问:“灵尊可否给个准话,母亲到底愿不愿见我?”
“我已经说过,是主人吩咐我在此与神上下棋,若是胜了,便见神上一面。”男子停顿片刻,问,“……再来一盘?”
凤祁没动。
他注视着青年幽绿的眼眸,道:“仙域之事刻不容缓,若母亲执意如此,便只有等我了却仙域灾劫,再回来向她赔罪了。”
凤祁起身欲走,男子忽然道:“神上为何执意下界?”
“仙魔两域战事将起,为救世,也为救人。”
男子没有抬头,他凝视着棋盘,悠悠道:“神上在下界待了太久,如今刚刚回天,就该留在神域好生修养。主人不让你去,也是有其考量。”
“那就放任仙域不管?”
“谁知道呢。”男子道,“或许此事另有转机,根本无需你插手也说不定?”
凤祁眯起眼睛:“你是说,有人能救仙域于水火?”
“这世间就像是这棋局,当觉得走投无路之时,或许只是尚未找到正确的出路。”男子从凤祁的棋盒中取出两枚黑子,依次落在棋盘中央。
局势瞬间颠倒。
凤祁问:“你这不是犯规了么?”
男子朗声笑道:“这世上,违背规则之事还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