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连忙道:“世子说的是,‘谢’字不敢当。侯爷也说过,宜崇萧氏既然向陛下应了诺,那就定然会践行到底,也请国公府放心。”
苏朗颔首。
说完了正事,武官看向旁边闲坐在一旁正专心研究青花瓷纹路的萧高旻,硬着头皮小心问道:“世子要回宜崇吗,还是说要在颖海留两日?侯爷前几天倒是问起过世子的行程……”
“是问行程还是骂我?”萧高旻睇了他一眼,放下青花瓷盏,站起身掸了掸袖子,出奇的好说话:“回,能不回么?东瀛人都打上家门来了,我反正不能还在外面。本也是要回宜崇的,碰巧路过颖海就停了两日,明日我跟你一道回去。”
叶书离过来的时候,正巧就听到这句话,萧高旻看见他,直接问道:“去宜崇还是留在颖海?”
叶书离没答,目光凝在苏朗身上,沉默了一会儿忽而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肃声道:“星珲我就交给你了。”
话音点到为止,后面的话他没继续——因为根本就不容许有万一和任何的意外。
苏朗也听出他隐去的后半句,对上叶书离沉静的目光,正色回他:“当然。”
被三言两语安排了的漓山少主这会儿正一个人苦哈哈地在千雍境主手底下做小工,府里的侍女仆从都闲在一旁看着,但燕折翡偏偏一个人都不叫,独独就点了星珲一个。
苏朗回来的时候,星珲刚磨好第三份药。苏朗迎着他可怜巴巴的目光在桌旁坐下,唇边是压不住的笑意,他敲了敲星珲身前的案几,故意问:“有偷懒吗?”
星珲立刻睁大了眼睛,委屈道:“偷懒?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还偷懒!”
苏朗又取了一副药臼来,听见他这话不由笑出声来:“那今晚允许你吃三个人的饭。”
……
星珲今日磨的草药被燕折翡从中取了一副,煮成一碗浓黑的汤汁,交由苏朗送给老国公服下。
燕折翡负手在一旁看着,等一碗汤药下了肚,她忽然扯了扯嘴角对苏朗道:“你倒是胆大,就不怕我做手脚么?”
苏朗放下药碗,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视线,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境主没的选。更何况境主若是想取谁的性命,还需要在药里做手脚这么大费周章么?”
燕折翡不置可否,也并不言语,她垂下目光敛了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忽而掩嘴轻咳了两声。
星珲站在旁边,抬眸间无意一瞥,不知是不是灯烛映照的错觉,竟在燕折翡的脸上看到了一点透着病态的苍白,而嘴唇上的一抹绯艳颜色又显得尤其红,就像是……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