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朗无奈地笑笑,晃晃他肩膀:“跟你说正经的呢,跟着我也不行,九州皆知颖海苏氏在天子麾下,很多事我能做你不能,你父亲才交待过你,要你‘慎之’,莫要忘了,为着漓山好。”
“我爹还交代过我世不可避但凭于心呢。”星珲脸上红晕未消,声音小了下去:“跟着你不就是凭心嘛……再说,你们陛下那儿有我们漓山一件顶顶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是得衡量着点儿帮他落子吗?”
苏朗听的心里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星珲。
星珲又靠回苏朗身上,想起临行前面圣时,在陛下身上看见的十分眼熟的玉佩——据楚珩自己说,是他以后当作娶媳妇聘礼的那枚,星珲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你别不信,真的顶顶重要。”
“你说东君令?可那在公主那儿。”
星珲笑了一声:“东君令和他比起来算个什么。”是漓山东君本人啊。
“那是什么东西?”
星珲打个哈欠,滚进苏朗怀里躺着:“等回去我们问问陛下,反正这件东西在他手里。”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这个旁观者当的一点儿也不够格,比我还迷糊。
只顾着为我考虑了,只记得我父亲教我“慎之”,怎么忘了,他还教我“凭心”,言老给我掌门令时,都未曾避开你啊,漓山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我的债主哥哥。
春寒料峭,他们抵达锦都的时候是三日后的黄昏,晚霞带着些许初春乍暖还寒的凉意斜斜挂在云边。
昌州州府建在锦都南明大街上,此刻州府正门大敞,他们一行刚下了马车,就见昌州州府的大小官员迎了上来,为首的正是昌州掌政州牧芮何思。
裴元德浸淫官场多年,深谙为官之道,尽管此行御令在手,奉旨查案,但也不会在一州州牧面前摆钦差巡抚的架子,立刻走上前去,先客客气气地拱手行了一礼。
芮何思脸上浮现深深的笑意,为裴元德介绍了随行左右的几位要员,又道:“连将军前日去巡视州境防务了,未能亲迎,还请裴大人勿怪。”
裴元德摆了摆手,连称“芮兄客气”,又寒暄了几句,两人称兄道弟起来,颇有点“一见如故”的亲切意思。
苏朗很有耐心地等他们寒暄完,见芮何思的视线转到他身上,才带着星珲上前,行了个晚辈的礼:“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