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诸人立刻坐不住了,主母袁氏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朝星珲走了两步,尖声质问:“你说什么?”
姜正阳脸色也变得铁青:“漓山弟子的道牒,难道是少主一言,说去就去的吗?”
姜承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里布满血丝,朝星珲不住摇头,嘶声道:“对,父亲说的不错,你只是掌门之子,还没有权力一言去我道牒!”
星珲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点点头很是赞同:“姜二公子原来还记得漓山的规矩啊,我以为你出了师门全忘了呢。只凭我一句话确实是不够的……从前在漓山就听你提起过,潋滟春水浓如染,是宛州一绝,今日一见,诚不欺我。”星珲站起身来,好像刚才冷淡疏离的漓山少主不是他一样,弯弯眸子一脸笑意直视姜承平。
姜承平像是一条几乎要干涸在岸上的鱼恰逢甘霖,神色好转了些许,可还是难看得很,他无暇再打起精神应付,语气是十二分的不悦:“当然,我从不开玩笑,潋滟城的风光是九州一等一的。”
星珲“哦”了一声,又问了几句春色风景,俨然一副很是感兴趣的样子,对刚才销牒的事绝口不提,好像就是开了个过火的玩笑。
姜家诸人纷纷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这口气松到底,就听星珲话锋忽然一转:“姜二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也从不开玩笑。”他神情颇有些玩味,视线又从姜家诸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姜承平身上:“是谁告诉你,要逐你的牒,我只有一句话的?”
玉符在手里打了个转,朝姜承平面前一送。
东君令。
姜承平霎时面若死灰,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星珲的声音一瞬间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雪:“姜二公子既然还记得些漓山的法度,那么是否还记得入占星阁时念的第一条阁规?”
“慎言。”
这是为了提醒占星阁的所有弟子,占星一道应当遵从本心,言从心出,不得信口雌黄无中生有,背离本心恶语辱人。
“姜二公子是世家嫡子,身份尊贵,漓山水镜台不敢做主清理门户,只好如此。公子曾师承漓山,道牒一销,再无瓜葛,也请公子日后自珍自爱,勿以漓山弟子自居,也请勿再动用我们漓山的武道术法,否则……”星珲目光锐利若刀,看着姜承平的目光就好像看一个死人,一字一顿道:“公子就在潋滟城看一辈子的风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