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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课的夫子是个规行矩止的老头,书讲的不见得有多好,脾气却是大得很,手里一把紫铜戒尺,但凡看谁不顺眼,上去就直接招呼。

武英殿规矩,夫子责罚,不许以内功护体,因而这一戒尺下去,手掌心能肿的老高,直疼的人泪眼汪汪。

星珲在昏昏欲睡和暴起走人之间不断徘徊,但是尽管脑子里想了几百遍自己如何一头栽倒,呼呼大睡,亦或者一掀桌子,直接走人,但还是没敢付诸行动。

其实挨戒尺还是次要的,疼两天就好了,主要是今日夫子讲的是《大胤帝王本纪》,从大胤开国太祖开始讲起,此时不听,有大不敬之嫌,以夫子的古板,他要是敢那么干,这顶大不敬的帽子必然给他扣在头上,到时若有人再借题发挥,会惹得一身麻烦。

好好的一本史,讲成这般无趣的样子,星珲看了眼这册书的厚度,对自己接下来要过得日子在心里有了个数,不由在默默叹气。

我现在说自己想回漓山,还来得及吗?

好不容易捱完了上午的文课,星珲转头就回了房内,将自己摔在床上,准备好好补眠。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才刚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就感觉有人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

“哎,师兄,别弄”,他以为是楚珩,拍掉那只在自己脸上为非作歹的手,翻了个身小声咕哝道:“让我睡会儿。”

却听见一人轻笑了一声,声音温润清朗:“怎的这么困,昨晚干什么去了?”

星珲登时一激灵,直接睁眼看向来人,竟是苏朗。

他揉揉脑袋坐起来,嗓音微哑:“你怎么来了?”

苏朗递给他一杯茶,“我原以为你在习武课,过去见你不在,就来这了。我在外头敲门敲了有一会了,见你没应,只得推门进来。就这么困?”

星珲起身抹了把脸,吞吞吐吐:“也不是……就是上午习文课,太无趣了,我一回来,就……”

苏朗笑了一声:“所以就打算这么睡一下午?就快要到申时了。”

他这么一说,星珲脸上立刻浮上一抹红晕:“也不是,我本来打算下午出去玩来着。”

苏朗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敲敲星珲的肩:“玩是别想了,陛下吩咐,日后你的武课改为骑马,由我来教你。”

星珲脸色一变,突然回想起来,楚珩昨天是跟自己说过,陛下命苏朗教自己骑马,只是他今日上午习文课习的昏昏欲睡,就把这事给忘了,况且他以为尽管要教自己,也不会这么快。所以见到苏朗,一时间还真没想起这桩事,心里还正纳闷苏朗怎么过来找他呢。

现下苏朗直接提了,星珲的脸皱成小苦瓜,直接拿出了在漓山跟师兄们撒娇的本事,晃晃苏朗的袖子:“能不能不学啊?”

苏朗心里痒痒的,面上却还是无动于衷:“陛下谕旨。”

星珲软言软语地求他:“你不说没人知道的,苏朗哥哥,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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