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尼亚斯抓住两只熊爪,把他扛回屋里。
……
第二天,柯特妮果然顶一双黑眼圈爬起来。
诚如卡尼亚斯所言,她昨晚只是在装睡。
酒馆女儿每天给黑鸽子落锁之后,还要跟老爹打上半天的桥牌,才会在公鸡的打鸣声里入睡。清早的酒馆是不会有客人的,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她原本只是想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听小情侣在走廊上的卿卿我我,不料从卡尼亚斯手里接到一个烂摊子。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下次她不会再八卦了。
伊萨克第一个发觉了她的不对劲,跑过去问她昨夜睡得如何。
随后,好心的战士脑袋挨上了女刺客迁怒的拳头。
柯特妮摩拳擦掌,盯着卡尼亚斯的背影。
她准备反击。
这太他妈欺负人了。
纵使卡尼亚斯是她惹不起的角色,但这不妨碍她的复仇。作为帝都名酒馆黑鸽子的主人,酒馆女儿必须有风度地做出回应。
昨天希德与他骑士的对话,柯特妮听了个大概。她为飞来横锅苦思冥想了半晚上,另一半晚上她则在心底疯狂嘲笑卡尼亚斯奥尔德。
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位英俊多金的公子哥确实遇上了真爱。
交往了几个月,居然还——没有全垒打。
柯特妮活了二十多年,可从没见过为了爱情能够如此委屈自己的贵族。
趁卡尼亚斯和奎克去前台付账的时候,柯特妮悄悄地将希德拉到一边角落里。
柯特妮对他说:“您昨晚去奥尔德的房间里了?”
希德闻言,几乎是反射性地问她:“你昨天晚上真的没有睡着?”
柯特妮被他问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艰难地承认下来:“对,您说的没错,我很晚才会睡下,但……这个不是重点。奥尔德对您做过什么吗?”
希德摇头。
柯特妮摆出一副目击雪山爆发的表情,接着又开始咬牙切齿,仿佛看到一个人的漂亮房子被点着了,却没有任何邻居记得去提醒房子的主人,结果所有财产毁于一旦。
最后,她沧桑地长叹,像是在对待她骨肉相连的幼弟或者儿子,语重心长地说:“您得知道——您必须得知道,我看过一本书,我觉得作者的描述十分准确,成熟的男人是用下半肢体思考的生物体。而贵族出身的男人,连用下半身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一种未知的液体充塞了他们的脑海,使他们的行为比发情期的野牛更加捉摸不透。”
希德茫然地瞧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鬼话。
“您必须警惕一点,如果您还记得奥尔德先生一年多以前是个沾花惹草的采花大盗,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理论。”柯特妮继续劝导,“男爵先生明面上弃恶从善,但这不意味着他的本质发生了变化。他如今没有把您‘炖了’,只可能是在等待一个更为成熟的时机。如果您因此觉得他在心理上接受了宛若化学阉割的洗礼,那绝对是站不住脚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