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去年的今天,是我搬进公寓的第一天。
——那时候的希德·切尔特,是一个刚满十七周岁的小朋友。
圣骑士充满魅惑力的钢笔字蜿蜒曲折,从地上攀援到墙壁,这句话正巧写在希德一年前的身高线上。
……是坐着轮椅的身高。
——现在您已经长到这儿了。
字迹往上窜了一大截。
——真是不容易。
希德努力无视他话语里的调侃。
……
这封情书至少也有三万多字,卡尼亚斯把希德的阅读速度掐得很准。等到他看到最后的“卡尼亚斯·奥尔德”的落款,摆钟响起长鸣,希德抬起头,看到时钟已经指向正午。
整个客厅的墙壁与地板都是卡尼亚斯的字迹,蔓延到各个角落的字迹组成玫瑰的形状,这些都是他们的回忆。
而希德读完时,正好停在通往后院走廊的木门前。
托比蹲在他脚边。希德转开了把手,金灿灿的光从门缝里泄进来。
满园风信子的摇曳与灿烂的阳光里,他的圣骑士站在中央,手捧一束鲜花,拨开花丛,向他走过来。
希德垂着头,望见那条被花簇拥的影子靠近。
“您该给我些时间,您从来不跟我说想要什么,我得好好猜一猜。”他听见卡尼亚斯说,“我听您的。”
卡尼亚斯第一次无从得知希德的想法。
希德未曾在他面前提过正经的要求。从来都是他给什么,希德就要什么。
希德呆了很久,才回过神。
他从戒指里取出等候多时的玫瑰。
“我——想和你换朵花。”他把玫瑰递过去,很小声地说,确保托比听不见,“我喜欢你的那一朵。”
卡尼亚斯接过玫瑰,将风信子递给希德。
他也放低声音:“我也喜欢您的这一朵花。”
“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希德捏了捏衣角,“圣骑士长不行,那是底线。”
卡尼亚斯颔首。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我可以吻你了吗?”
希德差点把手里的风信子掉下去。他心不在焉地转着纸条,说:“……可以。”
卡尼亚斯低下头,慢慢靠近希德,他的鼻腔被鲜花的馨香冲斥。卡尼亚斯不想吓到希德,只捧住他的脸庞,轻轻在他唇边蹭了一下。
圣骑士的力道很轻,但这也足以令希德脸红心跳。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卡尼亚斯,这个人那么温柔。
但现在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