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低下头整理衬衫,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很难看,你会在意吗?”
湖蓝没听清,回头问:“什么?”
天蓝脸红,微笑着掩饰:“没有,没什么。”
单纯那玩意儿先生说是个毒瘤,必须从身上清除,湖蓝没等那毒瘤破头而出,自己先一刀斩断。
天星帮再次驰骋大漠,这次湖蓝有了全面计划,但他并没说他的计划,职业赋予他的怀疑让他不信任身边的任何人,特别是能力很强又喜怒不形于色的果绿,他总觉得这家伙冰冷的表面下藏着很深的心思。
天蓝伤刚好,但也随湖蓝的马队一起出行,天星帮据点一个人都没留下,还带上了所有用得上的装备,包括电台,湖蓝似乎要舍弃那地方了,那地方本来也不是他们的,是原来老天星帮的,老天星帮被红军缴了之后,他们暂时用了那里的房子。
两不管红白交界的荒原上,茫茫无际,有一小队红军在巡逻,这是湖蓝的马队搜索一天看到的唯一人迹。其实湖蓝知道,密码不可能在这些人身上,可是无聊了一天后,他想玩儿,所以故意跟红军对垒,肆意挑衅,甚至对着红军阵地吼起了西北民歌。
红军们看着他们,迅速占领高地准备战斗,阵地成圆形,照应可能从各个方向攻击的天星帮,他们举着枪,但没开枪,湖蓝和手下根本不避讳那些枪口,也看着他们,湖蓝没想攻击他们,他对着红军的阵地开玩笑的说:“红字头的,开开枪提个神啊!”
没有人回应。
湖蓝纵马,在几个枪口的准星上奔蹿,没人开枪,他索性纵马,单人独马上了高地,在红军之间奔蹿,把马勒得长嘶而人立。他不想伤人,但他用枪口指着那些沉默的士兵,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大笑,甚至用枪口杵着他能够到的红军士兵。
从队长到最小的士兵,都沉默着。红军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当他们是匪帮。
“看你们那一脸欠的!”湖蓝不屑地说。然后纵马下岗,和自己的人会合,远去。突然回头一枪,单臂持射,红军队长的帽子被打掉,一声呼哨,湖蓝带着他惹是生非的马队消失在荒原上。
夜幕降临,湖蓝已经枪入套刀入鞘,他的马队跟着他在星河下策马缓行,果绿跟在他身边:“站长?”
湖蓝回头,一脚将果绿从马背上踢下去。
果绿沉默地重新爬上马背,并纠正了错误:“天星老魁,别这么招摇,劫先生会不高兴的。”
“我死了再烧成灰,这灰也是劫先生的,可我做事不是为了让劫先生高兴。”湖蓝再度策马狂奔,“走!如果从延安出来的是一条狗,我连它身上的虱子都不会放过!”
又跑了一段路,湖蓝回头看着有些疲惫的手下,特别是天蓝,她伤刚刚好,这样赶路对她来说应该很辛苦。
湖蓝跳下马说:“先休息一下,天亮之前,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