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我师父了。”沈欢冷冷道。
“你,”陈阔一张嘴,犹豫片刻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问:“真不学医了?”
“不学了。”沈欢目视前方,脸颊不似之前圆润,但是也养回来不少,有一种少年特有的青涩成熟感。
“学医能有什么出路。”他嘲了一句,然后没什么感情的问:“你能留在京中吗?”
“说实话,我不太想留,”陈阔看着他,观察着他表情,说:“西北多自由啊。”
沈欢仍旧盯着前方,高高扬起的头正直向前,仍旧没什么表情,“随你。”
陈阔脚下一顿,沈欢半步未停,越过了他。
那背影瘦弱但是似乎又多了许多别的东西,同在西北时懦弱胆小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陈阔暗骂一声,疾行两步又追了上去,“我既然跟你说了要留在京中帮你,就一定会留下的。”
御书房,闫真从外头走进来,悄悄在在李琛耳边说了两句话。
然后猜测道:“陈总兵别是跟沈欢……有些什么勾结吧?”
一个西北归来在本地又有实权的总兵,跟一个无实权的失沽少年,能有什么勾结?
里头所含意味不言而喻。
李琛却摇了摇头。
“陈阔?”他冷笑一声,嗤道:“陈阔的心栓在鸟儿上,他可不是什么情种。”
宋春景沉默给他手臂拆下纱布,又轻轻洗净,似乎是听见了,但是没什么反应。
李琛看了一眼闫真,闫真立刻住嘴不再继续说。
宋春景收拾完他的手臂,转而去收拾自己的药箱,李琛问道:“刚刚在外头,撞见沈欢了?”
宋春景沉默以对。
李琛:“你放心,只要他好好待在将军府不生事,我就算给你个面子,也不会动他。”
“师徒缘分已尽,微臣不敢要皇上的面子。”宋春景说,然后将收拾好的药箱一提,背在了肩上。
“皇上手臂好了,往后不必包扎了,”他交代说:“只是暂时还提不了太重的东西,要慢慢恢复。”
李琛抬起手臂看了一眼,上头愈合的刀疤交错狰狞深浅不一,有些可怖。
他毫不在意的盖上袖子,然后攥了攥拳,感慨了一声:“终于自由了。”
宋春景站起身,李琛对着他道:“多谢宋太医悉心照料。”
宋春景说:“应该的。”
李琛看着他表情,往前凑了凑,问:“我该怎么谢谢你?”
“职责所在,不用谢。”宋春景答。
李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长长“哎”一声,“问一句答一句,宋太医不爱搭理我,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