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头一转,立刻问:“荔王人呢?”
何厚琮:“在里头关着呢,已经起不来身了,只能躺着,每天醒两三个时辰。”
他说完才发觉侍郎盯着他看,见他看过来,便极其不明显的眨了眨眼。
何厚琮猛然回想池尚书的话,似乎是把锅扔给了自己,他倒没有大错,只犯了没有追问结果一样小错。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池尚书,池尚书对着皇帝,跪在地上捧着手,忠心耿耿、大义凌然。
再看上头皇帝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他赶在发难之前,说:“尚书大人,”他大着胆子反驳:“您只吩咐了一句‘尽快处置了荔王’,却并没有说何时处置、如何处置,更没有说是皇上的意思。”
何厚琮朝上一捧手,表忠心道:“皇上,微臣冤枉啊。”
他冤不冤不知道,李琛倒是挺烦的。
本来就郁结,听了两句上下扯皮,更加烦躁了。
闫真适时端上一盏茶,乃是从东宫里带出来的茶叶,过水两遍,洗出淡淡茶色,袅袅虚烟从撩开一隙中缓缓上升。
李琛睁开眼,将眼皮撩上去。
从掀开的缝隙中瞥见舒展的春茶叶儿,伸手端起来,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燥上火的嗓子。
池尚书见他不予置评,就知道并不是特意来追究责任的。
于是瞪了何厚琮一眼,话锋一转,到了荔王身上:“毒酒已经备好,不如找两个强壮侍卫直接送进去,‘请’荔王喝下。”
他毕竟为官年头长,跟着李琛的时候也长,别旁人略微多了解那么一点。
凭借三分猜测,三分察言观色,揣测他究竟想要些什么。
何厚琮并不知道池尚书已经得了皇帝授意,坚持着问:“既然皇命交代‘自行了断’,若是有人强迫,怎么能叫自行了断呢?”
“结局一样,不就成了?”池尚书继续瞪他。
何厚琮只看了一眼座位上的皇帝,偏过头大着胆子对池尚书说:“若是只追求一样的结局,那何必多此一举要他‘自行了断’呢?直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不就成了?”
“你!”池尚书只觉得脑门青筋直跳,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给他两巴掌。
何厚琮虽然官位不如尚书高,但是好歹是刑部尚书预备员,只等大典过后封赏了。
再有一样,他新贵上位。
按照往例,新皇登基后加封的官位,都比平常要显的高一些。
那昭示着,他们是皇帝登基时的帮手,是出过力,卖过命的衷心臣子。
比如乌达。
再有就是何厚琮,从朝中地位来看,即便还没有加封,朝臣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没想到池尚书竟然为了洗脱自己的罪责,将事情都摘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