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所含意义可就重多了,轻则怠慢来使,重则藐视皇命。
更甚,添油加醋给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也极有可能。
营长看着他微微上挑的眼角,觉得此人虽然长相好看,却实在是个不好惹的。
恐怕不像表面上说的单单是个太医身份。
他故作镇定“嗨”了一声,“没什么不能看的,只是……”
话未说完,被宋春景打断,“那就有劳长官,带我们去看一看。”
营长张着嘴,盯着他,宋春景脸上带着笑,笑意却根本没达眼底,也盯着他。
乌达手缓缓放在了刀柄上,轻轻的“哒”一声,推开了剑柄上了卡扣。
卡扣一开,便是做好了随时拔刀开刃的准备,营长身边的人也都同一动作,对峙成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状态。
双方寸步不让,帐内紧张的气氛再次涌了出来,宋春景一推乌达那刀,盯着那营长沉沉道:“长官可要想好,‘禁军统领在边疆大营内部遭受伏击’,这话可实在影响皇上与诸位感情,一旦动手,可就没有转圜了余地了。”
刚刚营长还拿身在军营不容放肆这话压乌达,现在被他一翻,威胁的话变了方向,反倒成了压制他们的利器。
更可怕的是,营长顺着他说的话一想,发现他说的很对。
不管何种情况,禁军统领这职位太高了,在京中就是万人之上的官职,何况乌达为皇帝曾豁出命,两人交情不言而喻。
若是真的在营中破了皮受了伤,那真是有口也说不清。
宋春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变幻无常的表情。
营长越想越担心,不禁定睛打量了一眼宋春景同乌达。
堂堂禁军统领,竟然对他听之任之,像个跟班一样。
他打量着眼前人身形不动贵气自发的气势,不知想到什么,心下咯噔一声,连带着脸色都变了。
陈阔帐中。
林将军急奔至帐内,看了一眼里头乱七八糟成一团麻的情景:陈阔半抱着沈欢,两根手指塞到他嘴里,撑了上下两排牙齿。
大夫围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温水,里头剩下半碗。
沈欢浑身颤抖,双目圆睁,牙齿都跟着不住打颤,满脸满脖子的水渍,胸前衣领上也湿了大片。
碗中的另一半水,应当是尽数撒在了他身上。
林将军上前喝道:“怎么回事?!”
陈阔一看他表情,心下一跳,仍旧直言答道:“将军府的事……他知道了。”
“你!”林将军上前接人,却掰不开咬着陈阔手指的牙,“不要告诉他!为什么不听!”
他伸手扣了陈阔一巴掌。
正好打在陈阔背上伤处,铁掌一般将血肉都快打飞了。
他不敢还手,咬牙硬受了这一下。
“不是故意的!”他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