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他已经知道了。”皇后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万一真的因为小太监犯了错呢?”成芸劝道。
皇后苦笑一声,“这话你信吗?”
“他来太医院找人,什么时候找过除了宋春景之外的人?”皇后神思恍惚的退了半步,叫成芸稳稳扶住了,她焦急问:“娘娘,可要去请太医吗?”
“他在怪我,”皇后道:“他在怪我,怪我差点断了他们父子情义。”
成芸扶着她慢慢走到榻边,“殿下不会怪您,他体谅您还来不及。”
“看着吧。”皇后站在铺好的软榻前,盯着一处发呆。
少许,皇后轻轻却十分肯定的说:“他登基之前都不会进寒翠宫了。”
成芸看她神态,忍不住鼻子一酸,“奴婢明天再去请。”
皇后转头看她。
成芸眼中含泪,挤出一个笑来,“奴婢一定将殿下请来。”
皇后垂下头,眼泪突然掉出来一滴,一路无阻,砸到了榻上。
她一伸手,成芸紧紧攥住。
主仆二人相握,皇后紧紧不松,似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半晌,她深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又恢复成了端庄得体的从容模样。
成芸看着她闭上的双眼,悄悄给她端来一盏茶。
里头的水呈褐色,茉莉玫瑰花瓣微微舒展,似乎泥地里平白开出来两朵花。
“之前宋太医配的安神养颜汤,喝了能舒缓些。”成芸道。
皇后撩开眼皮看了一眼,一挥手。
成芸放下瓷盏。
“安神养颜……”皇后缓缓念着,手肘托在小桌上,三根手指撑着头,轻轻揉着。
片刻后,她眼神微微眯起,寒着一张脸道:“将宋春景叫来。”
太子仪仗不急不缓的前行。
四周行人退避,孩啼不闻。
处处弥漫着尘埃落定的陈倦气息。
除了宣读禅位皇太子诏书旨意的时候引发不小轰动。
大半官员甚至不知道宫中发生了怎样一副惊心局面。
等他们听说知道之后,动乱已经结束了。
无知内情的人民在心中悄悄揣测着他们的新君主,不敢拿出来明着讨论。
遥远而秘密的深宫毕竟离他们太远了。
荔王关押在审,将军府自有人收拾,无数死去的士兵与宫女都遣送回乡,分发安葬费。
一切尘埃落定。
乌达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上前去问:“殿下,宋太医的药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