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景随意一点头。
似乎他趴在这里并没有任何影响,因此不怎么在意。
宋春景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苍翠色的树叶,还有树下的阴影。
时常出现在阴影下的两个少年,一个坐在这里,另一个却远在西北,生死未卜。
何思行看了一眼他神色,不禁低下了头。
片刻后,院判走进来。
他先是站在门边打量他一会儿,直到他收回欣赏景色的视线,才走过来,笑着问道:“宋太医待会儿要去哪宫呀?”
宋春景礼貌一点头,“晴裕殿。”
院判哦了一声,开门见山道:“你看,思行已经到了拜师时间,寺卿多次前来,希望能拜你为师,你看看……”
他搓了搓手,摸了一把何思行的头,“不然收他为徒,教他学点东西。”
话中人指向自己,何思行合上书,站起来静静待在一遍。
院判说完,他便充满希冀的望着宋春景。
宋春景也站起身,没有看他,对着院判一捧手,“下官试验过一回,实在没有带徒弟的资格,”他意指沈欢之事,又说:“如今还有伤在身,也不方便,刘太医或是赵太医,医术高超未带过徒弟,都比在下更有资格,不如请院判去问问他们吧。”
他如此说,思行再次想起沈欢,更加难受起来。
宋春景推拒的有理有据,况且确实有伤在身,院判转身欲走,一看思行期待又失落的目光,深觉自己没有面子。
于是他又坚强的站在原地,想了想又说:“宋太医太过谦虚啦,沈欢既然已经自请出师门,那就不作数了,这伤口也不碍事,慢慢养着就是。”
言毕不等宋春景答复,便问何思行,“宋太医得先养好伤口才能收徒,你等的了吗?”
“等得。”思行立刻恭敬答道。
然后朝着宋春景深深一拜,“多谢宋太医。”
这无异于将人直接架了上去,宋春景答应或者推拒都不太好。
于是沉默下来,受了他一礼。
院判看他只是沉默,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模样,似乎这事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若说反常,反倒有些心不在焉。
“嗳,这就对啦。”
院判总不好太过强求,笑道,“拜师不急,可慢慢来,往后你就先听吩咐做事吧。”
他一推何思行,何思行朝前一步,再次同宋春景行一礼,“往后有事,师父可直接吩咐我去做。”
宋春景:“……”
没想到何思行这么上道,连院判都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
思行继续道:“我杂活脏活,晒药熬汤,都做得的。”
院判看向宋春景。
一个两个拜师都这么着急。
宋春景却比上回有经验多了。
“称我宋太医即可。”他对着思行道,“拜师一事,往后看看再说吧。”
院判也没指望他能立刻答应,见他不是太抵触,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