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莫急。”
皇帝笑容里头难得带着些温情。
他身体微微前倾,问道:
“之前问你,南下时间一再拖延,今日又半途而返,可还有别的事吗?”
太子不答。
半晌,点了一下头。
皇帝也点了点头,也不问他原因,而是随意问道:“宋太医如何了?”
“……伤的挺重,短时间内,怕是不能拿东西了。”
“还有一事,”太子低着头,对着皇帝捧手请了个旨,“儿臣南下,想……带着宋太医去。”
皇帝看着他。
“带个随侍太医还要来请旨,太医院的院判做什么吃的?”
太子道:“院判脸被打烂了,太医院此时空空,学徒们都如惊弓之鸟一般,几日不曾入宫了。”
他还在想着找荔王的茬。
这下连皇帝都无话可说了。
“那依你看,淑嫔这事还查吗?”皇帝问。
“该查,”太子道:“儿臣已经命大理寺卿接手此案,想必很快会有眉目。”
皇帝想了想这号人,又看了看手底下的第二份奏表。
上头言辞犀利,句句有凭有据直指荔王罪状,丝毫不俱他皇亲国戚的身份,正是大理寺卿所写。
堪用,他同意的点了点头。
随侍太医一事,没有提,算是默认了。
太子犹豫了一下,“若是荔王趁儿臣不在,对您不利,那该如何?”
皇帝想了想,摇了一下头,“不会,朕心里有数。”
太子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因此不能体会这种兄弟手足的情义。
因此无话可说。
皇帝再次提起宋春景:“他也是嫌疑人之一,就这么叫你带走了,别人不知会如何说。”
太子神思飘忽一下。
心中七上八下像吊着只奶猫不停的喵喵叫,心里被搔的又痒又疼。
不知道宋春景现在醒了没有。
平日就怕冷怕热的娇气孱弱模样,此次受伤该怎么熬?
十指连心,该是多么要命的疼法?
“儿臣相信他,”太子信口道:“就像您相信皇叔一样,儿臣心里有数。”
皇帝心中“噢”了一声,明白了。
他当年结拜兄弟无数,全是一起上战场的过命交情。
设身处地一想,理解的点了一下头。
“你执意要带他,”皇帝松了口:“带就带吧,回头记得吩咐人去太医院记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