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医院,堪堪没迟到。
他往自己小间里走,路过院判之子刘太医那处,刘子贤紧跟着他打招呼,“宋太医早哇。”
“早,”宋春景克制的没有打哈欠,“今日只有咱们两个吗?”
“是,”刘子贤说,“赵太医被唤走了,老丞相病了,他去小住了,没个几日回不来。”
宋春景不欲同他多说,随口应道:“唷,那就剩咱们两个作伴了。”
“是是是,”刘子贤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医桌旁,“下官同您打听个事。”
宋春景一笑,没应声。
刘子贤笑着开口,“太子最近身体如何啊?”
“挺好。”宋春景说。
刘子贤看了一眼门外,没什么人,才轻声问:“听闻东宫里头给哪位侧妃新建了殿宇,听说比宫里头的娘娘还要奢靡豪华,你日前去给太子诊头痛,可见着了?”
他声音刻意压低,说什么宫廷秘事一般,感觉既看不上,又控制不住好奇心。
宋春景咳嗽两声。
他使劲清了清嗓子,“刘太医,”他正义凌然的说:“下官一介太医,有没有居于高位的爹帮衬提点,整日忙着治病已经无暇自顾,怎么会有空看东宫里建了什么新殿,又怎么会知道哪位侧妃的模样?”
说着说着,他恍然大悟道:“莫不是……”
刘子贤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莫不是那位侧妃娘娘同您是旧相识?”宋春景既惊奇又恼怒,“你同她这事,太子可知道?!”
刘子贤:“……”
刘子贤措手不及简直懵了,“等等,什么?什么旧相识?”
宋春景见鬼一般看了他一眼。
“青天爷,”刘子贤赶紧解释道:“下官不认识什么太子侧妃,冤枉啊!”
“你放心,”宋春景拍了拍他肩膀,“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口风很严。”
说罢他扛起药箱,越过刘子贤直直往外去。
今日该去给后宫三位娘娘问诊,一时半会出不来。
刘子贤急的一跺脚,“下官、下官同您一同去。”
“不敢不敢,”宋春景赶紧摆摆手,“您是贵人,下官不敢同您一处走。”
说罢绕过他。
这姿态,哪里是贵人,看着像是躲犯了事的罪人。
他在前边脚步匆匆,刘子贤背着药箱在后头匆匆跟着
刘子贤额头急出了汗,怕他跟太子乱嚼舌根。
“宋太医走的忒快了,下官要跟不上了……”
他又要解释,又呼呼喘气。
宋春景在前边一边走一边笑,“您这腿脚不成啊。”
“就来就来……”刘子贤跑了两步。
他二人哈出的白气化了雾。
映着艳阳与白雪,关在了高高的城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