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试探,也是给自己的审判,哪怕只是这些天捅破窗户纸后的相处,陆桐很确信,他让哥对他的吸引力就像是难戒的毒药,时间越久,感情只会陷得越深,与其到时覆水难收,不若尽早看见齐让的态度。
陆桐将右掌按在龟壳的正上方,八条金色的流光从他的掌心蔓延,化成了八根金色锁链,缠布在龟壳上方,封锁住了龟妖的头部和四肢。随即他一翻掌,金色的小塔从掌心缓缓升起,龟妖的身影逐渐模糊,化成了小塔三层的一个光点,不见了踪影。
随着龟壳的消失,黑夜中滂沱的大雨一下子就收住了,一时间风烟俱净,掩在云后的月色重新出现在了夜空中。
六叔公颤声道,“河、河伯呢?”
陆桐道,“死了呗。”
村民群情激愤,六叔公都嚎啕痛哭了,所有情绪涨到了顶峰,什么铁锹铁铲往齐让和陆桐身上往死里砸来,齐让一扯陆桐,两人夺路冲出了庙宇。
村民一路追了出来,还点起了火把搜寻,折腾到快天亮,甩开村民后,两个人一起倚在田埂上,对视了一眼,看着互相的狼狈样,不约而同没忍住笑了。
齐让的耳后脖子里被铁锹擦得皮肉外翻,陆桐替他简单止血清洁了一下,然后看着他,“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齐让也看着陆桐,然后从裤兜里掏出已经电量告急的手机,不过这里没有任何信号,陆桐莫名其妙道,“你掏手机干嘛?”
“本来想给你看个表情…”齐让收起了手机,“我想说,你这塔…”
陆桐盯着他的眼睛,齐让慢吞吞了半天,才道,“对驭妖派系,像老破那样的人来说,毕生所求,也就是你这一塔了吧。”
“那你呢?”
“我?”
陆桐道,“你身为天师的职责,茫山派大师兄的职责,难道不应该是,毁了这一塔吗?”
齐让还没回答,一阵铃铛声响起,一辆驴车出现在了大雨过后泥泞的道路上,陆桐看见胡小弟在车里对他喊道,“陆老板,快上车。”
昨晚上那个作为新娘被送入河伯庙的姑娘也在驴车上,胡小弟知道这次过后自己成了全村的罪人,没法再留在这里,说服了姑娘和他一起去邢家庄市里打工。
姑娘其实看起来有些迷茫,但她见过村里那些曾嫁给过河伯的姑娘,她们身上长出可怖的绿毛,皮肤也渐渐变成类似于爬行动物的外皮,苍老的完全和同龄人不在一个年龄段,与其变成那般模样,她愿意跟着胡小弟,去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