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笑从树枝倒吊下来,嘴里叼着花,目光戴呆滞,突然露了头,竟还吓得商落云不轻。
“顾小少爷这是……”
顾则笑晃悠着,也不嫌头晕,他有气无力道,“商大人还是别进去了,别受刺激,您老人家就陪着我在外头等好了。”
商落云本也不打算去,听了这话顺路就下了台阶,他道,“看顾小少爷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这段日子受的刺激还真不少。”
顾则笑道,“刺激一天来三次,谁受得了啊,而且说真的,商大人,我觉着侯爷是第一段感情轰轰烈烈、刻骨铭心,被刺激的太深,所以现在神经已经不正常了。”
翻身从树上下来,双手抱在胸前,顾则笑望着那院内,语重心长道,“可别是疯了。”
商落云抬眼往里看,却是什么也瞧不清。
刺激,确实是刺激,司马卫侯一进门,就差点儿脚底打滑摔了个跟头。
沈清寒一袭青衣,头束发冠,腰间配的是玉柄长剑,鞋面鞋身干净到像是从来没落过地一般,若是说前段时日在‘破水轻霜城’见到的沈清寒是干净清爽不沾风尘气,那现在的沈清寒,跟着嬴嗣音坐在一处竟还是如此般配,身上不仅多了几分贵气妖娆,甚至连抬眼看你都像是在勾引。
漂亮的过分。
沈清寒的容貌气质过分,那嬴嗣音这个邪门侯爷就更过分,不跟着用早膳就算了,竟还全程宠溺的给人家打着扇子。
嬴嗣音见着司马卫侯,也不收敛,他笑笑道,“卫侯吃饭了吗?这里还剩半碗粥。”
手指头指的是那沈清寒剩在盅里没盛出来的剩饭。
司马卫侯咬咬牙,强扯了一个笑脸出来,“听说侯爷要去幽州?”
嬴嗣音道,“是啊,清寒说小时候在那边吃过一个味道很好的烧饼,本侯打算带他再去找找,我们冀北的东西不合他胃口,你瞧,这才来几天,瘦了这么多。”
司马卫侯倒是没看出沈清寒哪里瘦了,只能是无语道,“幽州那么远,侯爷就打算把圣上丢在冀北?不打算做点儿什么?”
嬴嗣音道,“做什么?你们不正好要回皇都,顺路捎上景文便是,有你和商落云陪同,本侯很放心。”
司马卫侯脸色愈发难看,嬴嗣音倒是看出来了,不过好像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是全程含笑,手里的扇子未曾停过,一直对着沈清寒的方向轻轻摇动。
沈清寒放了碗,他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倒是极有眼力的一个人,嬴嗣音没留他,司马卫侯还给他让了条道,等人走远了,司马卫侯才上前一巴掌狠狠拍中桌面,‘啪’的一声脆响,震得盛粥的瓷盅从桌面上弹起,瓷盅倒在桌上,咕噜噜的带着里头的食物滚了一路,最后掉落在地面,摔成粉碎。
嬴嗣音向来是以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手段残忍著称,不过此时看着司马卫侯如此无礼的做法,他却只是淡定的看着,然后举着扇子开始朝自己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