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桥道:“儿臣这几个月以来,担任神君守卫一职,每日在宜襄府与神君朝夕相处,儿臣可以作证,神君他与此次弑君绝无干系!”
程绀道:“昨日刑部的人都已经审问过了,他也承认了,怎么,你还想为他开脱?”
程晚桥道:“儿臣只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应当明查。”
“哦?你还想查?”
“是,还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彻查此事!”
“哼!”程绀冷哼一声,将手上盛着参汤的碗重重磕在桌上,“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脸面?!若不是念在你是朕的儿子,念在你退敌有功,就凭你昨日护着反贼,朕早就将你一并打入天牢了!”
程晚桥盯着地板,“难不成父皇就不想知道羽族为何要行刺?”
“此事刑部自然会查清,用不着你来管!”
"父皇……"
程绀厉声道:“下去!”
程晚桥无力地拱了拱手,“儿臣告退。”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宫殿被白皑皑的雪覆盖,银装素裹。
程晚桥失魂落魄地从御书房出来,目无聚焦地看着前方,他在心里想,还能为遇辰做些什么。
程晋良领着两个太监迎了上来,他身上披着狐裘,还捧着一个汤婆子,与衣着单薄的程晚桥对比悬殊。
他在六尺之外站定,上下打量着程晚桥,“五皇弟,你这是何必呢,反贼自己都招了,你再执拗下去,怕是自身难保啊。”
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程晚桥冷着脸,提着步子绕过了程晋良。
出了宫门口,程晚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去,他不能去天牢,不能去宜襄府,他能去哪?回去自己府上干坐着?
宫门口走出来不少刚下朝的官员,见了他也只是客气地拱了拱手,并不想搭话。朝堂就是如此,风光时不怕没有人主动巴结,溜须拍马,落魄时,恨不得敬而远之,生怕沾上一点干系,洗也洗不掉。
府上的小厮挽着一件黑色的大氅迎了上来,“殿下,天冷,披件大氅吧。”
程晚桥抬了抬手,“不必。”
他上了马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了声回府。
马车在雪地里缓缓行进,程晚桥端坐在车厢里,试想过去的二十一载,他什么场面都该见过了,行军打仗时被敌军逼入了险境,九死一生的局面他也未曾这般迷茫过。
面对敌人,他只需要让自己更强大,拼尽了全力去应付,就是死也无憾了,但对于遇辰,他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想护着他,想宠着他,可他此时此刻受着天大的委屈,而他却无能为力。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辕上赶马车的小厮道:“殿下,有人拦路。”
车厢里的程晚桥挑开了帘子看了出去,只见街上有四个人一字排开,刚好挡住了去路。这四个人他没见过,但看样子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下了马车,看着那雪地里的四个人,“诸位有何事?”
其中一个人拱手道:“五殿下,我们主子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