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含糊地说，算是吧。
那你们还在一起睡？
叶修咬着蟹腿看他，不小心的。
……从没听说这也能不小心，但这是直男禁区，季冷拒绝深入探讨，及时打住，闷了半晌，他换了话题道，我实在想不通小周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说到喜欢两字，季冷牙都酸倒了似的。
叶修说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不通，可能我是他gay路上的引路人吧，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雏鸟情节？
……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牙尖嘴利，他缺什么补什么。
叶修撇撇嘴角，没有作声，这个动作被季冷看出了意味深长之感，回忆起了那四年被叶秋的垃圾话支配的憋屈……季冷把桌上的螃蟹壳扫到一边，身体倾向叶修，挡着脸偷偷摸摸地问，你告诉我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多劝劝小周，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叶修不嫌麻烦地拿筷子挑蘸完醋，蟹壳里的碎姜末，不抬头，只眼睛挑上去问，你劝得了？
季冷说，我劝不了。
叶修说，你不是他邻居大哥么？这你都劝不了？
季冷喷出一口气，说，你怎么不说你还是他业内前辈呢！
叶修心想，业内前辈算什么啊，按周泽楷的年龄，他的业内前辈没一百个，也有八十个。
得知了事实真相，季冷反而既不想劝周泽楷，也不想劝叶修了。以为他们吵架时，他会劝，会吵架说明是在乎彼此的，朋友的劝可以充当和好的台阶，可现在他们是一个要往东走，一个要往西去，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旁人凑热闹也是白凑。你没主意，人家当废话，还不够浪费口水的，你有主意，人家自己更有主意，还是随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叶修不知道季冷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说得好好的，正襟危坐了起来，还给他来了句，总之……你做好心理准备吧，我看小周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季冷进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光顾着说话，一口没动，叶修拿过来喝了一大口，说你怎么说话呢，不就恋爱未遂么，至于么？不过听你这口气，你不是应该站他那边觉得他特委屈么，怎么跑我这边站着了？
季冷又把自己的杯子拿回来，道，感情的事，冷暖自知，我谁也不站，而且，我看他都不觉得自己委屈，还挺来劲的，我为什么要觉得他委屈？
叶修又低头默默啃了一阵，没得吃了，他抽张纸巾擦了擦手，才接上季冷的话说，固执也是有限度的，我觉得……只要我这边明确了不可能，他能坚持多久？不干工作不过日子了？凡事都有到头的一天。
叶修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打算的，季冷的话，有两句很在点子上，一说叶修不和周泽楷好，还要和他睡，二说叶修是周泽楷的前辈。虽然在感情方便，叶修一直都是隔岸观火，比起周泽楷来还不如，但年龄大的那个人天然多些责任，该负起主导作用，周泽楷正在天老大他老二的年纪，有些问题看得没那么深远，也太一厢情愿，他可不应该犯类似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