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扉,外面不知何时起了斜风细雨,飘渺着细微的露气,一层轻薄的白纱笼在天边。
程斐瑄迈步出了门,雨并不大,他走得也不急。
樊渊坐在厅房里,任由门扉敞着,风携着雨丝入了房,带来一丝寒气。
樊渊的视线穿过浅薄的雾气注视着程斐瑄的背影,不发一言。直到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程斐瑄都没有留一句告辞。
雨中的瑶京四处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雾境,混杂着油纸伞撑起时绽开的油桐清香,轻笼的雾气凝结在叶尖化成水滴。
雨雾模糊了视线,程斐瑄微微眯起眼,漫不经心地走在街头。
“殿下。”一把伞出现在头顶,遮住了头顶的天空。
“滚。”微哑的嗓音压抑着暴躁的情感。
剑光一闪,“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斜眼看向颈脖子边上的剑,犹豫片刻的属下,还是默默退开了。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樊渊没看到齐王,御座下首的座位空无一人。只说是齐王身体抱恙今日不能来了。
没了摄政王的朝堂迎来了久违的热闹,你争我吵的。
樊渊垂眸半敛,依旧是那个保持沉默的装饰品。
他觉得自己的一天应该同往常一样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都一样。
直到下了早朝,被一位年轻女子堵了路,樊渊才知道,或许他还是想岔了。
“樊家三公子?”女子的眉目艳丽,却不妖媚,端庄优雅天然就有几分贵气,又不失娇俏活力。
她的语气挺客气,语调也很平缓,看着樊渊的时候眼里带着灵动的探究。
“我是焂夜,程斐瑄的好兄弟。”女子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着,“我来只是听说他交了个新朋友,有点奇怪,才来看看。”
“焂夜郡主?”樊渊的礼节挑不出毛病,行了个礼才微笑道,“郡主是怕渊别有目的?”
“程斐瑄又不是傻子,不需要我为他操心这个。”焂夜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笑道,“我本是想告诉你哪天这家伙发了疯就来找我,我也许能帮得上你。现在看来倒是我低估点东西。”
樊渊并不清楚焂夜郡主指的发疯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欲深究,从容地应道:“有劳郡主挂心。”
“你这人有点意思。”焂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樊渊,最后神秘地眨眨眼,“怪不得昨日被人念叨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