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些许清了清嗓子,镇定的点了点头,把脚软无法行走的江天几大步拖上了车。
骆深重新坐回原位,韩将宗没等他伸手,便甩了甩自己手边的缰绳,催马缓缓前行。
秋竹萧瑟,深秋之中百叶凋零,留下笔直一根竹竿,顶着零星叶子在风中发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韩将宗常年动武,体格锻炼的十分强健,今天穿着一层薄薄的衣裳也不觉冷,甚至还有些想出汗。
骆深偏头咳嗽了两声,韩将宗看了一眼他,觉得他有些冷。
“你去里头坐着吧。”他道。
骆深:“?”
韩将宗解释说:“外头风大,回头再着了风寒。”
“不妨事,”骆深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昨夜饮酒凉着了,有些哑涩。”
他脖颈细长白皙,被灰暗杂乱的竹林一衬托,简直滑腻的要发光。
韩将宗移开视线盯着前路,片刻后道:“你昨夜不是没喝酒吗?”
昨夜两人溜达到很晚,又去牡丹楼去看了会儿热闹,喝了几杯茶水暖身,最后才一道回家。
骆深没敢说回家后自己喝了点,喉咙下上一动,道:“记错了,喝凉水冰着了。”
“是吗?”韩将宗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眼睛仍旧看着远处,“喝凉水胃不疼是吧。”
骆深:“……”
骆深一沉默,韩将宗立刻就脑中回想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语气重了,还是内容不合适了,还是又吓到他了?
他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胃疼全靠细心养着,辛辣冰凉重口的吃多了都会疼,往后少吃一些。”
“是。”骆深应道。
韩将宗同他中间隔着一大段距离,行驶间凉风灌进来,感觉要听不清他说的什么话。
韩将宗往他那边挪了挪,旁人看来不过是变换了一个姿势而已。
骆深没动,片刻后,伸腿踩到的横栏上,身体更加往旁边去了。
韩将宗看着他腿,又看了看自己凑过来的腿。
心中纳闷的想:按照往常来讲,他腿不是该伸过来挨着我吗?怎么半天没见变得这么疏离了?
难道是吓坏了吗?
骆深被风兜的又咳了两声,一说话嗓子里带着一点沙哑感:“朝都定京,离北、东偏近,西北多沙盗,南方多匪贼,这话确实不假,越是山野丘陵,越是多贼人。”
“确是如此。”韩将宗缓慢点一次头,又说:“但是洛阳繁荣,官家多,贼人不敢为了一点小恩怨来闹腾。而且你家的马车点眼,你又时常抛头露面的走生意,一般人都该识得你模样,就算不忌惮骆家,也该忌惮同骆家交好的江家,不至于一出手就要你性命。”
骆深沉吟不语,似乎是在思考。
“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韩将宗问。
骆深抿唇不语,仍旧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