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柊蓝裕向血族求援,除了个别倔强的家主之外,当然,那些过分倔强的家主在位的时间并不长,其余家主也与修尔扎有这若有若无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修尔扎的“终结的炽天使”的实验也一直在柊家的实验室里进行着。
“克鲁鲁呢?”又一次发现早餐的餐桌上没有那个活泼的身影,亚瑟拉眉头微皱,最终还是叫住了身边的侍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年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好似勾住了克鲁鲁的魂一般,从最初了悄悄离开十来分钟到现在明目张胆的缺席,这不得不引起亚瑟拉的警惕。
“黎明时分克鲁鲁大人便出门去了。”侍从低垂着头顺从的回答。“她有用早餐吗?”亚瑟拉心不在焉的用叉子戳着七分熟的煎鸡蛋,丝毫不在意尚处于液态的蛋黄溅到盘子里到处都是。“小亚瑟拉管的太严了哦,这哪里像是在管妹妹,分明是对伴侣的要求。”修尔扎悠闲的用勺子在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中搅拌,终于将视线从柊家这个月呈上的实验报告中离开。自从柊家开始向血族上交一些人类的食品后,修尔扎就不再总是食用血液了,甚至就连服饰也换成了现在人类流行的衬衫与西装。
“……克鲁鲁大人将早餐带出去了。”在亚瑟拉阴森森的注视下,侍从好不容易将这句话说完变哆哆嗦嗦的逃走了。带出去?亚瑟拉眉毛一挑,那一定就是在外面有朋友了。一想到这一点,亚瑟拉心中便涌起一阵烦躁,血族中一直都是暗潮汹涌,万一克鲁鲁一个不小心就被其他人利用了呢?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克鲁鲁成为其他人的垫脚石。
“真是难看呢,亚瑟拉。”修尔扎的目光又回到了报告上,咖啡也被他推到了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自你们成为血族到底过去了多久?两百年还是三百年?无论是从人类还是血族的角度,克鲁鲁都不是一个孩子了,我想,她有能力为自己负责。”真是罕见呢,成为血族之后手足之间血脉的羁绊会逐渐减弱,而新的羁绊则是来自于使他们成为血族的“父亲”。虽然手足间不会生疏到视若无睹的地步,至少也都是独立的个体,纵使是修尔扎也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亚瑟拉还是一颗心栓在克鲁鲁身上,这难道不是明摆着在告诉他,他这个所谓的“父亲”不如其他的血族?
“不打扰您休息了。”将最后一口鸡蛋塞入嘴里,亚瑟拉缓缓起身,将客厅连带着修尔扎甩在身后。他感觉到了,克鲁鲁所在的方向。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修尔扎将报告随手扔在了一旁,眼眸微眯,绯色的眼眸暗红的透露出深黑,随手招来一个侍从,“第三始祖克鲁鲁——到底在哪里?”
亚瑟拉一点点的搜寻着,哪怕在人偌大的感知里,克鲁鲁就像沧海一粟那样微小,他仍细致的搜寻着。不知为何,亚瑟拉总感觉心像缺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几年前他和克鲁鲁还是成双成对,那时的亚瑟拉看着地上大部分都重叠的两个影子,温暖总是阵阵涌上心头,哪像他现在这样,形影单只。
渐渐的,亚瑟拉听到了一些声音,简直就和记忆中一般清脆。但他并没有立刻靠近,只是远远的观望着。那边的一对少年少女正在嬉戏,盛放实物的两个盒子就在不远处,亚瑟拉认得出,那是修尔扎宅邸的盒子。
一身白衣的少女拉着少年的衣袖,小嘴一开一合,似乎笑着说着什么,那少年比少女略高一点,戴着顶奇怪的帽子,头发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的,一半粉一半白,无论是发型还是发色都相当的非主流。亚瑟拉觉得,那少年十有八九是从马戏团里跑出来的。
“克鲁鲁,修尔扎大人说有事情需要办了。”亚瑟拉动了动唇,不知为何,他邀请克鲁鲁和他一起就只能用这个理由。现在的克鲁鲁就像一只羽翼渐丰的雏鸟,不再需要庇护,渴望用自己的双翼去探索一片天空。
克鲁鲁的目光终于转向她的哥哥,但她还并未言语之时,那个模样怪异的少年却上前一步,看着亚瑟拉,下巴微扬,一副傲慢的样子,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却隐隐将克鲁鲁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