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两个人靠着火光依偎在一起,恨不得拿根绳把自己跟对方捆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山洞外一群来自大兴的汉子打着手电筒,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远远地看着洞里隐隐约约的火光。
为首的中年人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吐出来的烟雾迅速被湿润的空气冲刷殆尽。
“……李叔……咱……”
身后一个年轻后生唤了一声。
“先别过去。”
李茂抬手,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看山洞里火光照映下的两个人,还是什么都没看。
“等等他们吧……挺不容易。”
容允被大兴人救起来,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血红着眼睛到处找肖深蔚。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容允。
狼狈、绝望,甚至带了些偏执的疯狂。
在那段日子里,李茂最经常见到的就是容允睁着眼睛坐在天台上,手里攥着个小木雕满眼血丝地盯着灰白色的天空发呆的样子。
仿佛整个人都没了魂儿,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空虚的躯壳肉体。
直到有一天,容允突然在半夜里找上了李茂。
“叔……你说……”
容允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喑哑地几乎只剩下气音。
“……你说他,会不会在南泽里。”
他的双眼有些空洞地盯着李茂的眼睛,又藏了些细小的希冀。
只是那光芒太过脆弱,仿佛微风一吹,就破碎了。
说完,不等李茂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垂下了眼睛,干裂的唇瓣翕动着:
“……他身上还有伤……他也不会做饭……他嘴巴那么刁,胃还不好……”
容允握紧了片刻不离身的小木雕,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得去看看,我得去南泽看看……万一他在呢?”
李茂叹了口气。
“如果他不在呢?南泽那么大……”
这片地界儿太大了,肖深蔚去哪里都有可能。
容允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的手指收紧起来。
“那也要找……不找找,怎么知道他不在……”
顿了顿,容允闭了闭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总要找到的,总会找到的。”
第二天一早,身上的伤口还没痊愈的容允便不见了。
他只身一人进了南泽。
从那以后,来自大兴进山的猎人们都会帮忙寻找线索。
容允隔几天便会回一趟大兴补充物资,而后便又连夜回到南泽继续寻找。
他总觉得,肖深蔚就在这里。
他该在这里的。
只是为什么,他找不到他……
直到三天前他收到了一张破破烂烂的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