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身边的人换过了一茬,如兰自然不会关注这些细枝末节。是齐衡借着不为的嘴告诉如兰,他身边不是自己的亲信,让她这几日别来找他,以免被其他人看见。
不为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如兰仿佛在他身上似乎能看见齐衡的一脸严肃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如兰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她从齐衡的行动中能察觉出他在做一些东西。但是她向来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所以就算不能帮他,也不能给他拖后腿!
但是山不过来,她可以过去,况且她也只有上课时间可以见元若哥哥了。
于是,齐衡上课时便常常感受到如兰上课不专心偷瞄她的视线。
他一看过来,小姑娘便是甜甜地笑。笑得他的心情也顿时变好了。
如兰这一病,果子糕点的例份又跟往常一般无二。她便每种都尝了些,每日选了些最好吃的,又在下课时分挑着墨兰缠着齐衡谈诗论道的时候横插一脚给齐衡送果子糕点。
还是用的同一个理由:小公爷为我四姐姐分忧,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就只能用糕点果子感谢小公爷了。
既然元若哥哥说要避嫌那就避嫌到底了,哼,她绝不在课堂上唤他一声元若哥哥。
齐衡跟她相处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如兰这个直肠子心里想的是什么,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暗自好笑,又觉得心里发甜。
书塾里如兰跟墨兰打打闹闹,又跟明兰一块分享着日常琐事过得好不悠闲。
齐国公府里却是阴云一片。
小公爷不知怎的,回府便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书,书房里便是到了亥时还能看见通明的灯火,幽幽照着。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齐衡虽说是个认真的,但对功名也不曾强求,更何况他身为齐国公独子,只凭承袭公爵便可风风光光过好这一生。又何必头悬梁锥刺股去折腾呢?
而府里最大的主子平宁郡主,对于小公爷的表现却并没有十分欣喜。
下人惯是个见风使舵有颗玲珑心的,这风向不对自然有些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什么时候触到了贵人的霉头。
平宁郡主身边的赵妈妈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在平宁郡主闲暇品茶时,道:“娘娘,您又何必跟小公爷置气。”
她是平宁郡主身边的老人了,几乎是跟她一起长大,知道知道这母子两之间的矛盾。
不过是齐衡暗地里查平宁郡主安置在他身边的小厮的举动过于明显了,平宁郡主便直接又给他换了一批,只留了个不为,还因为是齐衡用惯的,这才留了下来。
齐衡不是个愚笨的,自然知道平宁郡主在他身边安插的不是一个两个,他一直活在平宁郡主的掌控之中,母子两这才有了争执。
平宁郡主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过是件小事。”她的语气是一贯的风轻云淡,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赵妈妈从平宁郡主的摩挲杯子的小动作中看出她内心并非如她的语气一样平静。
平宁郡主垂眸看向金黄的茶汤,眼神幽深:“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却要怪我对他看顾太多。”
赵妈妈安慰道:“小公爷再过几年也要及冠了,许是怕娘娘为他思虑太多吧。”
“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便是把我这心肝都给他也是不为过的。”平宁郡主放下茶盏,声音略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