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贝斯冷冷应道:“但如果这一探探查不出理想的结果,反而使自己送了性命岂非本末倒置?你不也在猜测是比那群黑暗生物聪明的家伙在影响它们,那么无论是半兽人头目,又或者更强大的邪恶爪牙,一概不适宜我们如此孤身直面。”
他分析基于的道理路玲当然懂。她有另一个值得坚持一搏的理由。
“真是这样,请你解释为什么我们到现在还没遭到敌人袭击。”
赛尔贝斯沉默了。
她明了赛尔贝斯的真正心态。他比其余队员更能拿捏进退,在大多数潜伏着危机的场合面前他主动出击的渴望自然会比他们强烈,这也是费兰升为了王的掌旗官,而赛尔贝斯依旧作为活跃的信使待在巡林队中的分歧所在。
简单地说,他跟她一样希望查证是谁接替了索伦的妖丘领主一位。
出了隧道,一眼可见高大的石堡阴森恐怖。废弃后失修的外墙裂纹纵横,时月磨蚀令架接楼层的梁柱面凹凸畸形,偏偏魔影入肤透骨后生生把最后一层皮撕掉,于是在闪电络绎划亮黑云的天幕下,有了看到随时要动起来的嶙峋骨架的悚然直觉。从这个位置,她仅匆匆扫视到最近的两座宫殿跟主建筑以廊桥连结的细节,但是此时此刻,那些残破廊桥也堕落成停泊于冥海上的渡亡舟。
“给你。一有异变立刻撤退,我不会带着尸体回隐密林间。”
路玲接过油灯和燧石,抬眼予以回击:“最初可是大人你提出推荐我加入巡林队的。”
赛尔贝斯挑眉。
最大的地点可以是最危险,也可能是最安全的。所以两人任务中安排她先摸索宫堡的一、二层楼,等赛尔贝斯侦察完就近的小宫殿,他们再同行往上查探。
然而当离大门还剩一步之距,她却无法顺利跨出这最后一步。
格外宽敞挑高的入口作为建筑正门,起遮挡作用的门扇要么从未加设,要么被破坏了不翼而飞。正因如此,石堡的地面大厅仿佛一下子全撞进她的眼帘,空荡的、无底虚空般的。
山上的气温低于平地是常识,不过在黑森林南端的妖丘,这种冷完全无风自起,更像打心底栗然而生。屯集在她不幸外露的皮肤上的阴寒空气,简直是此地怨毒亡灵的化身,她每接近石堡一分,被由内而外吸走的体温就多一分。
路玲哆嗦着点亮了油灯。
区别却微乎其微。远方闷声的雷电环回绽开,透过椭圆形大厅墙檐排列的开口,犹如往深渊海底投射进幽幽光尘,琥珀灯温暖发散的光照对此也不外乎一豆苍白的萤火。
有的能够看见,更多在未知的暗处,相比一律被笼罩于黯影下骇人得多。
她举起油灯,自右侧起沿着大厅墙壁走。粉末剥落的冷灰色墙壁浸染着邪恶,她不想靠太近,但是每经过分岔的长廊,面向通道口的左手边都有一块距离墙壁半身宽的基座,疑似上面曾连着什么人物的雕像。
这样的惯例直至她来到第四块基座前被打破。
也许是巧合,这个通道口刚好对接着一条通向上层的石梯,雕像因而被顺应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