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说完,她自嘲地摇摇头,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站了起来,“我会出现在这公寓的门前,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吗。”
路玲猛地迎上他的审视,“你知道了那些过去,是么?”她端详着他的眼神变化,语毕又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啊……”
瑟兰迪尔同样一瞬不瞬凝住她:“你的聪明机敏哪里去了。”
只轻轻一声讥诮,夹杂着忧愤和无力,即把路玲整个注意力唤了回来。
她瞳孔微缩,淅沥入耳的雨宛如那一日崖洞外浇透全身的滂沱之势,可比起曾经的温暖安定,此时此地她只感觉到身心俱冷。明明他回来了,但他们还能如何回去?
她或许还是提汀妮丝,可他早已不止是西莱恩了。
雷声阵阵,电磁炉上的烧水壶倏然呜呜高唱,路玲一个激灵,快步去关了开关。瑟兰迪尔既而见她挪过瓷白的茶壶,从橱柜取出茶叶罐,舀茶叶、倒水、洗茶、泡茶,一路沉默,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她要以礼招待的客人,她正忙碌备着茶水。哦,兴许还会端上茶点。
“仍当自己是我的侍女呢。”他似笑非笑地指出,话锋遽然一转:“你在不满什么?”
极力按下的怒气闻言轰地上涨,双肩压抑不住地发颤,她放下茶壶,再三深呼吸方转身直面他。然甫一触到那双比磐石更冷更硬的青眸,原决意平静处理的念头,顿时化作尖利的质问脱口而出:“那陛下又准备置王后于何地?”
恍悟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所以即使你带着所有记忆重新回到隐密林间,依然若无其事地出入在我跟侧。”
路玲低垂下眼帘,“那时候你不也一无所知吗。”
瑟兰迪尔无法否认。
“可我偏偏对此庆幸万分。”由不得她痛苦与否,她想,不觉松开了握壶耳的手,“不然你要我如何面对公主和王子?明明我才是后来者。”
片刻,他答道:“没有精灵,乃至大能者,能料到那颗晶石会牵连无辜的人。”
意思是让她不必把责任全归结到自己身上。
路玲却露出诧异的表情,她嘴唇动了动,自暴自弃地坦承:“大概把在街角失去意识的那个精灵运回来的晚上起,我就不是无辜的人了。你消失后,我更是有了妄念,带着别针飞往昔日大绿林的所在地。”
倒茶的声响静静传来。他的余光收纳着她的纤细手指半隐在一阵轻渺水雾后。
路玲端着印有金色蔷薇花纹的茶杯放在矮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