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喝了茶,才知道阿诚的意思。
松针,挺直似矛,遇水而柔,可谓随机应变。
汪曼春听见方才言语,倒觉得明楼有几分吃醋,心中欢喜,大着胆子坐上椅臂。
“师哥…我听说迈西尼路有爆炸案件,你家于小姐没事吗?”
明楼看她一眼,不说话。
汪曼春有些忐忑,他莫非在怪自己?
不对,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汪曼春小心道,“昨天你不是赶回去了吗?应该没事?”
明楼长叹一声。
他点她的额头,“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
汪曼春一怔。
明楼眼底有无奈,“弟债兄偿,我与那位于小姐不过是名分夫妻,你在我面前总提她,我该作何想?”
他好像在说,你这醋吃的太离谱。
但这样的潜台词,偏能让汪曼春喜不自胜。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你们家大姐…怎么一下接受了于曼丽?”
她不相信明镜会陡然变作新世纪家长。
事实上她猜对了。
明楼缓缓道,“于小姐怀孕了。”
汪曼春一下子从椅臂上坐起来。
她眼睛睁得老大,嘴唇微微张着,半晌说不出话。
明楼轻笑,“不是我的,你做什么这样子,存心讨我开心?”
汪曼春反应过来,脸先红了。
“那…那是谁的孩子?”
明楼摇摇头,“曼春…家丑不可外扬。”
一句暗示,信息量已然巨大。
汪曼春想,明台简直是禽兽不如,把女人推给哥哥养,现在连孩子都推给哥哥。
好在---她轻松了许多,只要那孩子不是明楼的,就算不得正经明家人。
她明镜再如何一视同仁,也仍是明家家主,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便明楼大度,明镜也难违祖训。
汪曼春想,这个砝码实在有用,不仅有用,还是致命的。
而明楼静静看着自己,将手合握住自己的,“曼春,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你可懂我?”
汪曼春眼眶微红,重重点头,“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此刻,阿诚端着一杯茶,静静伫立在门外。
路过的执勤士兵刚准备询问,被阿诚摇头制止,“退下吧。”
他本来准备再送一杯进去。
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迈西尼公寓里,于曼丽也伫立在门外。
她手里拎着一把油红纸伞,白色风衣空落落的,露出玲珑的小腿和足踝。
如斯美人,却有点踟蹰。
明台最后检查一遍房间,消弭安全隐患,拎起箱子,“走吧。”
于曼丽犹豫,“真的没看见牛奶吗?”
明台抿唇,“没有,也许是门没锁好,自己跑了吧。”
于曼丽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是吗…”
她叹息,“那好,走罢!”
门关了,于曼丽正式入住明公馆。
所谓住在何处,就是何处人。
她已然姓了明。
明台一路开着银白别克,风吹拂起于曼丽发丝,空中传来荼蘼气息。
他们去郊外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