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英朝他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这是感激陆文柯的体贴,陆文柯自然懂。他出了门,替穆玄英二人关上房门。
“毛毛,过来。”莫雨向他伸出手。
穆玄英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右手放于莫雨掌心。
莫雨看着那只手,慢慢握住了轻柔抚摸,声音低沉道:“另一只。”
穆玄英见避不过,乖乖伸出已包扎妥当的左手,同莫雨牵在一起。“莫雨哥哥,你曾经说过,我伤了你会心疼。你要是死了,我又便如何?心痛比起伤痛更甚,我痛你会比我更痛……所以我伤痛不是比心痛这样的结果要好?”
莫雨脸容顿转,紧绷的表情柔和下来:“你倒是学会贫嘴了。”
穆玄英坐于莫雨身旁,同他四目相对,抬了手一点一点触碰着他的眉角,见那血红的眼眸流光转动,感到有些酸楚和悲戚。其实他也一样的,见了如此模样的莫雨,他也在替莫雨心疼着。
莫雨不想让他再看,扶住穆玄英后脑,柔软的唇瓣小心翼翼碰触在了一起。两人都在对方温热的口腔中缠绵难舍,热情的,轻柔的,细密的,又是苦中带了甜的。
“莫雨哥哥。”
“嗯?”
“你是暖的,挺好。”
这日,百花岛又下了一场雨。
细雨如丝,连接着天与地,像是一把箜篌上的琴弦,轻轻叩击在这片百花纷飞的土地上,奏出曼妙的旋律。
窗外的景致若有似无般朦胧而宁静,屋内却是剑拔弩张之势。
原本陆文柯拉着穆玄英和莫雨来到寺院的藏经阁想寻找佛咒相关的典籍,可是翻上整整三日,也不见阴阳复合之毒的记载。
“哎,穆……莫大侠,这次我弟弟可把你害苦了……我,我这就去问问他,若他能说出解毒的方法,还希望你不要再为难于他。”陆文柯刚起身,却听见有人上了阁楼来。
“哥哥,何需你来说情。”来人正是迦弥拉,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眼尾扫向莫雨,毫无掩饰的恨意:“莫雨,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恢复意识。不过也仅仅如此了,你周身血脉和经脉已被毒咒侵蚀,发作是迟早的事情。我奉劝你一句,若不想伤了你在意的人……”他看了一眼穆玄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就最好自我了断,这,才是你的归宿!”
“迦弥拉!”陆文柯气极,正要劝阻,莫雨却出声打断了他。
“原来你是望云山人的徒弟。”莫雨此言一出,迦弥拉怫然作色。
“十五年前,望云山人云游中原,途经巴陵县时拾到一个落难小娃。当时他见小娃儿聪明伶俐,又长得白嫩可人便收了当徒弟,也是像待你一般待他好。这本是一桩桃李佳话,可望云山人在这不久之后得了一本蛊物典籍,同五仙教禁忌之术有些关联。你猜他怎么做的?”
迦弥拉闻之变色,浑身发抖,已不敢再顺着他的话往下猜测。
莫雨冷笑一声,道:“他将小徒弟做了蛊毒的本物……可是却失败了,那孩子成了一个哑巴,一张端正的俏脸变得奇丑难当。后来,他行至金水镇,同李氏一家结识。那李家公子从小锦衣玉食,性子飞扬跋扈,当日在家犯了一个错误,便嫁祸给那小娃。最后李家谎称这孩子可怜,向望云山人讨要。望云山人见其只是个蛊术的失败品便就这么将他送了人。最后,这小娃儿被李家折磨至死。”
“呵呵,”莫雨突然轻蔑地笑了一声,眼底戾色更甚:“那小娃儿,叫刘岳白。”
“小白?!”穆玄英震惊不已。这些事他从来不知道,而莫雨却一件件打探得明白,一桩桩又记得清楚。
“我儿时好友如此惨死,谁之过?望云山人在江湖上有些侠名,你也道你师父是个好人,而遭他毒害的小白又能向谁去诉说他的遭遇?你师父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