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长宁轻笑着调侃道:“听你这名头倒是十分吓人,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便只有如此程度?”
他语气轻松无比,在那鬼头的紧迫攻势之下,身形腾挪间游刃有余,可见是真的不把面前这状况放进眼中,鬼修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却听相长宁道:“既然如此,现在该轮到我了。”
话音一落,他身形嗖地一下窜飞出去,手指在怀中的别鹤琴上快速拂过,只听泠泠声音传开,若银铃轻摇,由轻渐响,钻入耳中,令人心神不守,顿生恍惚之感。
那鬼头明显受这铃声影响,势头略微一滞,失了准头,一口咬上了那吊桥铁索,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吊桥如绷掉的绳索,断裂开来,霎时间木片飞溅,纷纷落入万丈深渊之中。
相长宁手指不停,那银铃之声仍旧在继续,若万千羽翼齐齐震动,在两座山峰之间回荡,越来越强,那鬼修面色大变,脱口道:“噬魂之术?!”
他意识到情状正在走向不可控的方向,立刻手指连连掐诀,试图将那鬼头召回,岂料掐了半天,那鬼头却并不听使唤,仍旧一味地横冲乱撞,试图将相长宁吞入腹中。
失去主人的操控,那鬼头这一番攻势全凭蛮力,毫无章法,相长宁轻轻松松便闪身多开了,手指仍旧抚琴不断,那银铃似的琴音从未停过。
与此同时,那鬼头上却散发出白色的光晕来,如同凭空燃起了一阵火焰似的,在急促的琴音下,那白色光晕迅速挣脱鬼头,四散逃开,细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火焰?分明是一个个人的魂魄!
这鬼头也不知用了多少人的魂魄练就的,被相长宁的噬魂之术一逼,便立刻挣脱了束缚,在空中来回游动,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七八岁的孩童也有,有痛苦者,麻木者,迷茫者。
相长宁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一男一女,正是昨日碰见的那一对师兄妹,师兄面无表情,神态冰冷,手里正拽着他那位师妹的手指,硬生生一捏,竟将对方的右手捏成个粉碎的。
少女的魂魄痛极,放声大叫起来,混在那鬼哭声中,令人不觉耳膜生痛,她尖叫着哀求哭泣,那青年却并不理会,又是一捏,将她的左手再次捏碎了,最后掐住她的脖颈,五指用力,少女的魂魄便在哭泣声中消失无踪了,与此同时,青年原本黑色的眼珠里闪过几分猩红之色。
他将目光转向那鬼头,面上露出仇恨,他不似那些奔逃开去的其他魂魄,反而径自朝鬼头纵身扑过去,鬼头大口猛然一张,将他吞入了腹中。
不远处传来鬼修不屑的声音,道:“自寻死路。”
他说罢,便继续掐诀,试图再次夺回鬼头的操控权,相长宁抚琴手指不停,笑道:“这却未必,你杀他时,可想过今日会死于他手?”
那鬼修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道:“今日来偷袭你,是我的错着,认栽便是,但是你说他能杀我?哈哈哈哈哈!他不过是一条苟延残喘的残魂罢了,过不了多久便会魂飞魄散,如何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