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里头歌舞升平,饭桌之上其乐融融。
一个小时前,在学校看见的仿佛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敖木跟杨芜吃的都不多,不过其他人也没看出什么来。等一家人都吃饱了,桌子上只用罩子盖一下,也没收拾。直接就离开了。
敖木怕以后面再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就没喝酒,杨芜也难得没有吵着要就吃。吃过了饭各回各屋守岁。
敖木跟杨芜回到了诊所,将房门反锁。
装了半晌的轻松,当房门反锁的那一刻,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敖木收拾床铺,杨芜倒是一反常态,坐在敖木的椅子上,开始翻看敖木放在抽屉里的死亡资料。
这个,敖木可以明天起来以后慢慢整理。上面还在苦于调查事情的起因,死亡人数只需要一个数字,具体死了谁,眼下还不急着知道。
一页一页的翻看过去。每一页上面黑色行书写的文字,都冷冰冰的代表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从前,杨芜竟没觉得这个这般沉重。
敖木铺好了床铺,从背后看着杨芜翻看文件。不禁伸手从背后抱住杨芜:“别看了。睡吧。”
杨芜身子向后靠:“你不怕做噩梦吗?”
“你还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做噩梦。”敖木难得说这样肉麻的话。
杨芜感受着后背贴着敖木的胸膛,细细感觉,似乎连他的心跳也能够感受到。
“咱们还是太天真了。”杨芜道,“从前,就猜到了这样的环境下人心险恶。可咱们还是把人心想的太好了。弄错了人的底线。那就是毫无底线。”
“不是没猜到。”敖木反驳了杨芜的这一结论,“只是没想到,这样悲惨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或是周围。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就是媒体上冷冰冰的一条新闻。甚至是酒桌上猎奇的谈资。谁都知道人心之恶,只是没想到,自己遭遇到的时候,会是这样绝望罢了。”
杨芜深吸了口起,眼角有些湿润:“我不想养闺女了。我连孩子都不想养了。万一我保护不了他们呢?万一我死了呢?他们怎么办?就是以前,没人保护的孩子都很惨,何况这世道。”
“我都听你的。”敖木松手将杨芜拉起来,一块走到床边,伸手去给杨芜换上睡衣,“你想养,咱们就集中全部的心血去养孩子。你不想养,咱们就两个人过这一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活着在一块,死了一起走。无牵无挂的也很好。”
杨芜没说话,等脱了衣服穿上了睡衣,敖木拉他躺床上,给他盖上被。敖木在旁边换睡衣。
杨芜看着灯光下,敖木露出来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