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处,一片的尘土飞扬之下,一匹快马也是跑了过来,而后也是回到了车队里面,天也是渐渐的压了下来,很快的也都是要有另一场的大雪了。
而越是宁阳的地界,雨水便越是多,潮气也越是重,甚至也都是跟着渐冷了起来。
快要到了吧?
沈清辞抬起了脸,吹在她脸上的水气,越发的明显的,当然她也是闻到了一种兵慌马乱的味道,还有的就是经过他们马车的那些灾民们。
灾民是向外面走,而他们则是向里面而去。
所有人都是匆匆而行,也是托家带口,偶而还有遇到了一些打劫之人,不过也都是被他们轻松的避过了。
不是怕,而是不想在此地耽搁什么行程。
终是的,他们到了宁阳的地界,而宁阳县的人现在几乎都是走的差不多了,路两边不少的铺子也都是关了门,街上行人也都是少之又少,哪怕是有人,也都是急匆匆的向前跑着,只是为了早些出城,更甚至他们在这里随意可见的就是一些打家劫舍之人。
街头两边都是十分的萧条,只见倾盆大雨而下,路边的大黄狗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偶而的会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再是趴在那里,有时也会摇上两下尾巴,不知道在等着什么,是等着主人,还是等着死。
这年头,就连人命都是不值钱了,更何况是狗命。
这里的荒废的十分厉害,本来还可以预见的便是这里,虽没有京城的繁华,却也不见的会如此荒凉,而现在这般,明显的,也便是此地已经废了。
来往于此地的人也是少了之少。
哪怕洪水真的退去了之后,可能也便是一座空城了。
万物都以人为本。
没有了人的地方,还有谈何处的繁华?
镇上有钱的住户,也都是走的差不多了,只是这方园数十里的小村庄,却仍是有着不少的未逃出的人,一但洪水决堤,怕是这方园几里,也都会寸草无生。
还能闻到这里的水泽之气,几乎都是迎面而来。
第630章 寻河水
烙衡虑将沈清辞先是安排在了附近的一座府邸之内,这府邸是本地的官员所找的,原来是这一代出了名的富户,不过就是因为这一户人家早就已经离开了,现在的宅子也是无人居住,而且官实在也是没有地方安排这位贵客,就只能强行的砸了锁子,让人先是进来,而且这富户离开了之后,怕也不会再是回来了,所以宅子想来也是空定了。
富户走的到是匆忙,也只是带走了府上值钱的东西,可大部分的还是都是留在经睦,像是屋内的家具之类的也是都是备了齐全。
白梅连忙将马车里面带来的新的被褥给拿了出来,这些都是这一次,她从府里带出来的,不过虽说是自家的,但就是因为下雪的时间过于长,这一路行来,也都是没有遇到过几个晴天,以至于这些被褥什么的都是有些微向的潮意,还好,他们在这一户人家的柴房里面,找到了一些炭,也是能拿着这些炭给屋内将火盆给烧起来,没有过多久,到是将潮气散上了一些。
白梅再是抱过了被子什么的,都是放在了火盆前烤了起来,也是想要将上面的潮气烤的散去一些。
她整整抱着被子半个多的时辰,才是感觉被子暖和了一些。
烙衡虑撑着伞,带着长青等几个护卫还有沈清辞到了此地的寻河边上,而这一条河流的洪水已是涨了起来,虽然年年都是在加固,也是年年修建,朝廷每一年给这里的拨出来的银子,也都是数以万计,可就算是如此,这条河却始终的都没有安静过。
一年一次小洪水,三年一次大洪水,而每一次,只要它一发怒,便会造成两岸的灾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也是苦不堪言。
而朝廷也是为了这一条长河而费尽了脑子。
沈清辞就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河,都不能像是香江那样的安静呢?
香江那个地方,人杰地灵,依山伴水,而怡安最大的仰仗,不就是那一条香江。
香江不但是给那里带来了极大的航运便利,更是给那里产出了十分的出名的香江鱼,更是将那里的女儿个个养的都是水灵灵的,也是堪比烟花三月的扬州,美景不若的江南。
可以说,整个怡安之所以那么繁荣的最大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那一条香江。
可是现在看着不远处那一河水混着沙子,又是奔流向前的长河之时,沈清辞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说不出来,她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
她两辈子都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洪水,也是难怪这里的人搬的搬,逃难的逃难,哪怕是那些大财主员外之类的,就连家中的东西也都是没有来的及带上,就已经托家带口的离开了。
这里的洪水其实也只是那么一线之隔,若是超越了这一线。
如果再是大上一些,可能整个平阳城也都是会成为了一片汪洋。
到是农田被毁,房屋也是被洪水冲走,更有只能便是几年的寸草不生。
所以这个地方很穷,还是相当的穷,而穷乡僻壤之下,这里也没有出多少的刁民,却是一年出比一年穷,更是一年比一年人少。
哪怕再是休养生息而过,最后也都是弥补不过这一次又一次的洪水决堤。
她的脚步不由的踉跄了一下,一只手也是伸了出来,将她扶好,然后将她身上的蓑衣都是理好。
现在见到了吧?
烙虑虑问着沈清辞,也是小心的用的身体替她挡住了那些冷风,虽然现在并非是冬日,可是这雨一天又一天的下,也终是将这里天气下的冷了不少。
而他们站在这里,不出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瑟瑟发抖了起来就连沈清辞都是感觉自己的双脚要被冻的麻了。
脚上所穿着鞋子都是湿透了,她只要微微的一劝,都会踩出一脚的水出来。
沈清辞回头再看了一眼前面那一条长河。
对,她见识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流水,这么令人心生恐惧的大河。
“后悔过吗?”
烙衡虑再是问着她,一双黑眸也始终都是盯着她的眼睛,然后他伸出手,将她脸上的雨水也是擦了一擦,掉在脸上的雨水是冰凉的,可是他的手掌却是暖着的。
沈清辞现在能感觉到的,也便是他手指放在自己脸上的温度,也似是驱散这些莫名而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