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出了繁华京城时,他突然觉得可笑值得怜悯的人是自己。
他在这繁华京城活了一辈子,因仇恨将自己硬生生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疯子,就连唯一真心待他的人也被他亲手推开。
而临到最后,他竟然连一句“你恨我吗”都没敢问端篱束。
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到。
端如望坐在摇晃的马车中,撩着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京城,许久后才伸手虚扶住了眼睛。
这一生,咎由自取,不由命。
直到端如望离开京城后,端明崇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接到亲卫的回禀时已经入了夜,端明崇沉默片刻,才将一旁的披风拿起,道:“备马,去侯府。”
宫人早就习惯了太子殿下有事没事便往侯府跑,也没诧异,立刻飞快去备马了。
端明崇赶在宫门落锁前出了宫,直往侯府而去。
·
侯府。
入夜后,君景行如往常一样宿在岁晏房中,床幔只垂下半边,一抬头便能瞧见床榻上的场景。
岁晏这几日消瘦了不少,白日里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君景行反复保证自己哪里都不去,只要岁晏喊他他就会立刻出现,岁晏才迟疑地躺下入睡。
君景行没岁晏睡得早,在灯下看了半个多时辰的医书,才听到了外面的梆子声。
他将书放在桌案上,正打算去睡觉,就听到床幔中陡然传来岁晏急促的喘息声。
君景行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去看岁晏。
岁晏似乎又做了噩梦,喘息声急促得几乎让人以为他下一刻便要气绝而亡。
君景行冲上来一把按住了岁晏的肩膀,急急道:“侯爷!”
熟睡中的岁晏猛地张开了眼睛。
君景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侯爷,你又被……”
他还没说完,岁晏就微微喘息着喃喃道:“你为什么没有来?”
君景行一愣:“什么?”
岁晏挣扎着坐了起来,未束起的半边床幔倾泻出一束光芒,将他惨白的脸照亮。
君景行瞳孔微缩。
岁晏披散着长发,俊美无俦的脸上全是绝望之色,看着君景行的眼神甚至带了些怨恨。
君景行有些诧异:“侯爷……”
岁晏冷冷道:“你们为什么没有来……”
君景行朝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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