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乔装改扮过的林瑾和萧遥依然准时出摊。
为了吸引更多顾客,林瑾专门在摊前支了个小桌,免费提供茶水。
秋末时节阳光虽好,空气中却带着几分寒意。这种时候在室外走一圈,再喝两口热茶,当真惬意极了。
正午,终于有几个外出务工的后生路过,在摊子前歇了歇脚。
虽说林瑾和萧遥白白赔了茶水也没跟他们搭上话,但现场的气氛却比头一日缓和了很多。
到了第三日,有更多的人来摊子前喝茶,甚至有人主动跟林瑾和萧遥打招呼。
林瑾也不急,像个真正做买卖的生意人,热情招待,见谁都笑。
她原本就生得白净俏丽,又这般讨喜乖巧,很快赢得了附近居民的好感。
到第五日,已经有不少大婶、小媳妇跑来摊子前唠嗑,和林瑾也俨然成了相处融洽的街坊邻居。
见局面打开,林瑾索性让萧遥将摊位扩大,又加了两张方桌,专门请来个厨子卖馄饨。
馄饨在京城一带不是什么稀罕的吃食,但林瑾和萧遥卖得十分便宜。到第七日,他们的书画摊已然成了露天茶馆,聚集了附近大批食客,即便不是饭点,也会有不少百姓跑来这里照顾林瑾和萧遥的生意。
人一多,势必要七嘴八舌地说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自然也多。
萧遥和林瑾不再像前几日那样低调,二人开始与大伙儿天南海北地闲聊,渐渐将话题往刘氏一族上引。
待有个小媳妇接上话题后,林瑾突然问:“姐姐说的刘家,可是祖上教书的刘秀才一家?”
“就是他们家!”小媳妇没有丝毫防备:“那可不是普通的秀才,而是我们附近一带祖祖辈辈的恩人。”
“祖祖辈辈的恩人?”林瑾瞪大眼睛,装出满脸好奇:“姐姐跟我讲讲吧,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言语失当,出去闹笑话!”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小媳妇得意地睨了林瑾一眼:“刘家啊!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开办私塾学堂教书育人。别人办私塾都要收取银子报酬,刘家却是免费办学,只收街坊邻居赠予的米面等吃食,不收银子。
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几位大人物皆是刘氏一门的弟子,到刘老先生时,他不仅桃李天下,还曾救过我们所有街坊邻居的命!”
“诶?还有这等事?”林瑾更是惊讶:“我怎么听说刘老先生是个砍柴郎呢?”
“那是你刚来此地,对我们这一带不熟悉。萧家媳妇,你可曾听说十三年前的那场瘟灾?”
“听说过。那年我也染了瘟灾,还险些送命呢!”
“唉!那场瘟灾让平江县的老百姓死了足有四成。当时浮尸遍野、民不聊生,是刘老先生想了个法子,不但阻止了瘟灾传播到这里,还助我们顺利度过难关。所以当年整个平江县,就属我们这一带死的人最少。”
竟是这样!难怪刘王氏和刘安在这一带的威信那么高,原来都是托了刘老先生的福。
可是,既然刘老先生如此有声望,并且桃李满天下,为何县衙库档却没有记载呢?
这般想着,林瑾问道:“既然刘老先生这么厉害,那刘先生一定也很优秀吧?”
“当然,虎父无犬子嘛!”
许是想到刘家眼下的凄凉,小媳妇面上竟露出几分哀戚:“只可惜,刘先生偏偏娶了那样一个人人痛恨的母大虫,好端端的稀世珍宝,就给这般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