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主教白衣的臃肿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血族始祖身侧,他手里依旧紧握着十字圣徽,脸上是满足而快乐的表情,在拉尔修回首注视时,他的笑容达到一个令人感到狰狞的弧度。“邪恶的魔女之子被审判了吗,拉尔修大人,我是否完成了我的职责?”
“你做的很好,你将得到天使的垂青。”拉尔修说。
古明斯感激涕零地念诵起祷言来,但血族始祖却觉得聒噪。
“够了,古明斯。”紫眸男人打断他的祈祷,对他说:“安眠吧。”
“遵命,拉尔修大人。”白衣主教维持着安心的笑容,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手指长的小刀,捅向自己的脖子。
血瞬间就喷了出来洒在海滩上,小刀并不锋利,所以古明斯割了很久也没能割断自己的喉咙,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他大张着嘴,鲜血顺着喉咙涌出,他发出咯咯的笑声,好似无上喜悦,以至于他最终因为失血过多摇晃着栽倒在地的时候,他依然在发出难听至极的笑。
不过很快声音就没有了,大片的红色被海水冲刷带走,波涛也同样带走古明斯死去的身体,沙滩上依旧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这个过程中拉尔修连看都没有看他,而是转向海面,就像准备迎接黎明的阳光。
第二个人这时溜溜达达走了过来,吹着民谣曲调的口哨,提醒拉尔修,“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晒日光浴,咱们换个地方行不。”
“日出很好看。”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是小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男人好说歹说,把拉尔修劝进海岸尽头的岩洞,指指眼前的深蓝,“我再也不想来海边了,你知道我从多高的地方跳下去坠海吗。”
拉尔修把目光收回,无所谓道:“我不想知道,提亚斯。”
灰发男人自讨没趣地耸耸肩,他被弗林特砍下的手臂已经接了回去,身上也看不出损伤,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能在坠海后死里逃生是多么走运,他除了再也不想来海边,同样再也不想因为欠人情替人卖命了。
“灰堡骑士团开始带着沃丝人撤离了,灰堡的事传进他们耳朵我猜大概要——两天?两天最多了。这算不算千钧一发,就差一点,那小家伙就走不了喽。”
“一天。一天以后鸟儿就会带着消息告诉给弗朗西斯,这才叫千钧一发。”拉尔修笑着说:“你帮我把教会制造的混乱给何塞看,等于是帮我把何塞送出密督因,间接让弗里亚基诺想收集伊诺血液恢复他记忆的事落空了,没关系么。”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你先开口让我做事,弗里亚基诺殿下只能另说了。”提亚斯抱住胳膊打量着身披斗篷的男人,“你的气息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