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我没有弗林特的身手。”何塞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能逃得了一时,躲不了猎人永远,你的主人已经束手就擒了,别告诉我你还想在这片海岸继续你们那些血腥的计划。”
“那您多虑了,我的任务已经结束,而且弗里亚基诺殿下怎么说呢、严格意义上不算我的主人。”提亚斯刮刮下巴,“如果您还有记忆就会知道,我欠了殿下人情,所以用替他卖命来还债,现在还完,我就自由了。”
“你自由的第一站就是抓着我过来看戏。”
“不不,当然不止如此,我也非常好奇如果你消失了踪迹,弗林特·博纳塞拉会是什么反应。想想都有趣,他可能立刻想到你是被教会算计了。”
——教会可没有你这么滴水不漏地把人弄走,有的时候太过滴水不漏反倒可疑。
何塞腹诽,他相信弗林特只要稍微想想就会发现其中的差别。
提亚斯并非洞悉人心的恶魔之心血系,自然不知道何塞心里在想什么。“密督因人本在五百年前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是您却不惜奉献血液都要给这片土地续命,让他们用啜饮天使鲜血的方式留存到今天——然后这些人发现了您没有死去,要接着动用阴谋诡计把您绑到自己那条船上,我想请问,您作何感想?”
“没有感想,我本来就不会任由他们摆布,既然不能和平对话,那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何塞冷笑,他不关心教会到底有几个派系,也对这其中掺杂着谁的授意毫无兴趣。“还有,不想用敬称可以不说,我听着也别扭。在你眼里,我根本不是当年那个神匠伊诺不是吗。”
作为被压制力量的那一方,何塞面对提亚斯本应表现得姿态更低,在试探中揣测对方真正的目的才对,但何塞没有那么做,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提亚斯,蓝灰色的眼中透着似乎是上位者的审视目光,透亮地把这股不爽表现得淋漓尽致。
提亚斯倒没想到何塞会这么说,他怔了一下,就连搭在腿上的手在这时候都有收回来规矩放着的趋势,但他最后止住自己的动作,苦笑一声,“我可没有质疑过您,嗯……算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何塞往后靠了靠,但依然不能走出提亚斯无形的压制圈,眼前这个男人对距离的把控太精髓,一旦何塞觉得自己能走得掉,提亚斯马上就会换个姿势去缩短差距。试了两次何塞就放弃了,他侧耳倾听着秋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耸耸肩说:“你还想聊什么,教会还是猎人还是吸血鬼。”
“都不是,而是你的事。”
提亚斯不知道哪里想通了,不再用您来别扭地称呼何塞。“你觉得为什么神匠伊诺不惜奉献所有都要接着救护这里的人?就因为密督因是他的故乡?”
“伟大的人自有他自己的脑回路,恕我暂时无法揣测。”
“他那一代的人除了被他变成吸血鬼的,他的朋友和家人早都不在了,人类的继任者换了一茬又一茬,教会自不多说,最后就连倾注心血被认为是完美作品的博纳塞拉都背叛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