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特松开包裹住何塞手心的手,把帽子温柔地扣在他头上,又解下围巾交到他手里。
“没事,你和父亲先进去吧。”弗林特笑起来,俊美非凡的脸上是轻松的笑容,但在背过身后,这个表情转瞬即逝。他越过何塞走向贝利亚,后者没有多加等待,立刻回身往石屋后边的空地走去。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房后,何塞止住跟上去的冲动,对弗朗西斯挤出一个笑容,“贝利亚夫人让尼禄把魔女之子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们了。”
“希望贝利亚没伤到那位安息地魔女的使者。”弗朗西斯脸上浮现轻松的笑意,让何塞放宽心,“她应该是有话要对弗林特说,我们不要插手,进屋吧。”
离开何塞的视线,弗林特迅速变得沉静漠然,这当中有他不曾与何塞相识前的影子,身躯中包含着不容细究的黑暗过往,而这副冷酷面目就是他舍弃不掉的另外一面。
浓密纤长的眼睫下,一双鹰隼般一眨不眨的绿眸散发幽色,弗林特跟着母亲的步伐,这片足音也将他认清现实,昭示他无法逃脱的血源。
对吸血鬼来说,承袭父辈的恶魔之血便会被其渐渐影响,对于博纳塞拉来讲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继承什么样的血脉,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来到崖边,身形挺拔的女猎人站定回身,“弗林特·博纳塞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
软弱,这个字眼跟被冠以博纳塞拉姓氏的人似乎毫不相衬。
“这个评价是因为我对待灰堡骑士团洛里尼的态度么,夫人。”
在弗林特眼中,对母亲最近的记忆在他刚刚离家时,寥寥对话无法在还是少年的弗林特心里构建出多么庞大的意象,他记忆中只余她高挑的剪影,她的刀锋,以及那副仿佛永不凋零的美丽面容。
十年过去,贝利亚的样貌丝毫未变,而弗林特已经长成身材高大的青年,比他的母亲要高上许多,但岁月带来的变化很难在这些博纳塞拉猎人身上产生显而易见的影响。
“留着他的命,教会就一直有筹码可出。现在教宗明面上能用的人除了那帮主教就只有灰堡骑士团,如果洛里尼死了,他的计划便会受阻,短期内找不到替代者。”贝利亚的声音没有起伏,“你该杀了他。”
“教宗的计划是什么?”
“找到天使,带回灰堡。”
弗林特道:“他的计划不可能成功,何塞有他自己的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