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弗林特的童年约等于血与泪的过往,何塞瞬间正色,但猎人却摇摇头,“不是糟糕的梦境。”他好像很难形容陷入那份回忆的感觉,微妙和复杂的神色在弗林特脸上浮现又消失,最终只说了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
“我的痛苦不是他造成的,但,我还是在责怪他和母亲没有挽救我。”
——这是不正确的。
这么一看弗林特是梦见关于他父母的事,何塞轻微点头,搓搓对方的脸颊,不再细问,留给弗林特自己思考的空间。
“既然某人今天赖床赖得这么理直气壮,我就勉为其难准备个早饭吧,现在太早了,其他人应该还没醒。”无人霸占,那厨房一定就是何塞的。
弗林特虽然很欣慰,但还是不太有信心地问了句:“……你会做吗。”
何塞义正词严,“看会了就是学会了,没问题!”
然而理想是很丰满的,现实——却跟何塞的思考相去甚远,他没能在占领厨房这件事上打败弗朗西斯先生,跟对方打了个结识的照面,视线滑向男人手里的热乎乎的煎蛋和面包,酸楚地感叹卖相真是秀色可餐。
“我听到房间里的响动,弗林特是不是已经醒了?”弗朗西斯给何塞倒了半杯热腾腾的牛奶,“喝一点?会暖和一些。”
“我尝不出味道,会浪费粮食。”不过何塞还是接过杯子,感受热度透过白瓷的杯壁到达手掌,“您起的好早啊。”
“鸟儿送来一些消息,所以我就醒了。”
“米迦尔呢,他还在睡吗。”
“他昨天通宵誊抄接近海岸的注意事项,听说海民们准备向周边分发。他还帮忙润色给主教的信,应该刚刚睡着。”
“原来如此,该让他多睡会儿。”
作为一个不属于密督因的外乡人,这位来自诺兰的年轻学者真的已经相当拼命了。
弗朗西斯似乎在等弗林特的房门被推开,何塞趁机挤挤眼睛,对他比口型说弗林特喜欢鸡肉三明治,蓝眼睛男人立刻心领神会,他把面包回炉重造,顺便煎了些烟熏鸡肉,准备用腌菜和酱料把它们合而为一。
可能是食物的香气终于勾起弗林特并不存在的馋虫,也可能是怕被何塞真的当作赖床时间太久,猎人终于顶着两道灼灼视线挪到餐桌前,盯着新鲜出炉的鸡肉三明治,发了会儿呆。
“弗朗西斯先生做的,我闻着可香了。”何塞竖起大拇指,催促他赶紧尝尝。
背过身假装在洗洗涮涮的弗朗西斯已经紧张到磕坏两个盘子,弗林特的咀嚼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所以他得不到是好是坏的反馈,正当他犹疑不定准备展开些话题时,听到弗林特说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