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特·博纳塞拉,清醒点!”
无论是什么原因使得弗林特变成这样,只要把他唤回来就好了,这个男人即使陷入绝境敌我不分也没有对那些人类动手,他的心中尚有绝对不会越过的底线,他一定能认出他来。
何塞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握住刀尖,圣咏的刀身缓缓吸收他手上留下的血,时间宛如在此时停下脚步。
猎人的身体骤然停顿。
弗林特似乎在抗拒着什么,虽然按住何塞的力道没有松懈,但慢慢地,他握着圣咏的手已经垂下。
“……”
何塞被割伤的双手几乎不能抓握,但在伤口愈合前他还是伸出手,握住对方紧握武器的手腕。银灰色的刀刃沾满鲜血,何塞清楚地看到那些诡异的血流汇集后被刀纹吸收,散发出更加奇诡的红色,他意识到是圣咏有所古怪,奋力去掰弗林特的手。
“……”
而猎人也同样在拒绝自己的武器。
终于,在两方共同的努力下,长刀脱手,猎人眼中赤红的杀意缓缓消失殆尽。
弗林特祖母绿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的迷茫,何塞注视着他,亦能在猎人眼中看到自己。
他们几乎同时找回身体的痛感,何塞的表情变得介于放松和痛苦的矛盾之间,露出终于放心下来的苦涩笑容。
好像几天不见了。
好像,都有点惨。
何塞在斟酌半天自己的开场白后放弃了,因为没有了面具的阻隔,弗林特的脸近距离呈现在他眼前,导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完美到没有瑕疵的容貌,多看两眼都感觉不忍。何塞把目光落在弗林特颜色浅淡的嘴唇上,感觉对方也正在酝酿话语。
“弗林特。”最终,何塞仿佛只能从脑子里调度出对方的名字。
“嗯。”
除下面具,弗林特的声音跟平时有些微的差别,何塞努力压抑的冷静被危机末尾的慌乱和紧张取代,以及再一次见到弗林特后的欣喜——这些情绪杂糅在一起,给他一种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跳动的错觉。
何塞用手指慢吞吞蹭去弗林特脸颊边沾上的血,最后看了一眼对方超乎想象的脸,随即严肃地为他戴上猎人面具,遮住这张名副其实的神赐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