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没有什么该迟疑的,也不能再持续这层暧昧,早先以为自己能够坦然的对待利威尔,他庇护了她,就如给予让一般,她可以献出自己的身体,如此而已。
然兵败如山倒,短短数日她内心的一道防线被突破,利威尔成了另一种存在、成了太过亲近的身分,不再是单纯的工作伙伴、未来的战友,她越陷越深、像个青涩少女一般着迷着──多么希望一切只是场梦,就如让基尔修坦曾与她共筑的绮丽只是虚幻的一场梦,她可以潇洒冷漠的放手。
利威尔是在她身上下了某种□□吧?一点一点,侵蚀自己的意志,一点一点将她的心给征服。只能怪自己太傻,心里的警钟不断敲打着,她还是大胆的游走在边缘,待到一切如决堤洪水般猛烈冲击她在理智之外砌出的高墙,她惊觉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是真的动情了对吧?
同样的情况下,对于让她从没有生出愧疚,但如果顺其自然,他们真有了肌肤之亲,那么她不只会彻底沉沦,心中的那阵遗憾将无以复加。
不是以贞洁之躯面对利威尔;不是以毫无杂质的心灵面对眼前的男人──过往那床第间的算计、女人间的斗争她见多了,也身涉其中,甚至是当中的佼佼者。
这些利威尔深知,也不甚在意,她都清楚,但她遗憾、羞愧不仅如此──她连生儿育女的机会都失去了,这样的情况,叫她如何能释怀?
那些实话憋在嘴边,一周下来反反复覆梗在喉间却又在最后一刻吞回腹中,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如此胆小如此无力,原来不只是惧怕死亡,她对于利威尔因得知她不孕消息而即将出现的失望心情有着恐惧与不安。
「三笠……」你还是说想要向我隐瞒吗?
「我帮你削苹果。」利威尔即将说出口的话是昭然若揭,她不愿去听,以颤抖的声线截断了利威尔后续的发言,拿出水果刀佯装专注的紧盯有着红亮又带点青黄纹理的苹果,缓慢的削皮。
──太明显了。
她慌张的表现无遗的流露而出,她甚至能听见利威尔带着深意的轻笑声,像是告诉她:你不是对我毫无感觉,我一直知道。
气氛一触即发,目前是爆发前的0.01秒,她听见心脏急速的跳动,内心第一万次祈祷利威尔不要再开口,如果他开了口,以低沉、慵懒的嗓音对她说话,哪怕如过去几位附庸风雅的贵族一般对她说着陈腔滥调的情诗;哪怕是用地下街的粗俗字眼向她表明心迹;或是与往常无异的别扭表示关怀,她都知道,却也甘愿──自己将会成为情场上的失败者。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