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衡停下唱歌,转过脸对他腼腆地笑了一下,说:“小师傅,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李赐说:“我如果放你,怎么对死在你刀下的人交代。”
段千衡声音低低地笑起来,“佛祖慈悲,却不肯渡我。”说完后,将脸转过去,继续咿咿呀呀地唱曲,“……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没有配乐,不好听。”他唱了一半,又扭过头来看李赐,“你能不能把我的笛子还给我?干唱着,实在没趣。”
李赐低眉顺眼地拒绝:“袁先生说,刀和笛子都是你的武器。不能还给你。”
段千衡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明朗,脸颊上两个酒窝更增添少年的明俊飞扬,笑着说:“你看上去那么好说话,却这么不近人情。”
“芳事往,蝶空诉。天天把妾芳心误……”他似乎精神有问题,明明说着话却又突然开始唱戏,偶尔会停下来央求李赐解开他的束缚,好像自己犯的错不过是小打小闹,神态顽皮又天真。
李赐始终不回应他。过了良久,准备离开。他叫住李赐:“我饿了。你拿饭菜来给我吃。”
“嗯。”李赐应了一声,回到院子里。小胖等人都吃完了,碗筷也收了起来。他只得去厨房,自己再生火,炒了一盘青菜,然后给段千衡送去。
炒青菜,青菜汤,凉拌黄瓜,一碗白米饭。
段千衡挑眉,“你当我是兔子吗?”
李赐:“只有这些。”
虽然表面上很嫌弃,但他依旧拿起碗筷,中规中矩地吃了起来。
院子里,小胖扫完地,准备去关门睡觉。来到大门口,乍然看见一具尸体,登时吓得面如菜色,连叫也忘记叫了。倒霉催的,二蛋这缺心眼把尸体扔门口,也忘了盖上一张凉席。
小胖无奈地折回去,从库房里找出一张旧草席,打算给尸体盖上,哪知一回头,猛的和死人大眼瞪小眼。
那尸体直挺挺地站着,一双眼睛浑浊不堪,流下紫色的液体。
小胖的脸色像开染坊似的,从青到红再到白,最后宛若尖叫鸡,凄厉地嚎了一嗓子:“妈啊!尸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