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她不愿出来,不想听着下人恭贺的话往心里扎刀子还得露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是以到了晚些,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带着丫鬟往这里走,这个府里,若说对她还存着一丝善意,也就只有这个堂弟了。
“外面冷,姐姐不如去书房坐吧。”
贺灵珊这次没拒绝,跟着走进贺惜朝的书房。
她第一次来,看了一圈,面色有些奇怪,“惜朝,你这里……”
“怎么了?”贺惜朝问。
贺灵珊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个书房是贺灵珊见到的最干净的一个,没有任何关于主人喜好的东西。
跟萧弘第一次来一样,给贺灵珊的感觉仿佛贺惜朝随时都能拍拍屁股走人,没有任何留恋,已经三年了呀!
的确,这个地方能有什么留恋。
夏荷端着茶壶进来,分别倒了茶水,氤氲的水汽从茶杯中袅袅而起,贺惜朝道:“既然事情成了定局,姐姐有何打算?”
贺灵珊双手捧着茶杯,暖了冰凉的手指,“我不知道,要说从前我还幻想过夫君的模样,以后举案齐眉,相互扶持着过日子,可如今……就跟身在冰窖一样,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期盼,或许便是这样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吧,只是那边……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姐姐在害怕?”
贺灵珊手指顿时抓紧,良久才说:“我能不怕吗?死了两个屋里人了,或许马上轮到我。”
“那些皆是没有名分,身份低微的丫鬟,可姐姐不一样。圣上的指婚虽然让你无法反抗,可也是一道保护符,他不敢要你的命,况且还有魏国公府。”
“国公府?”贺灵珊自嘲一笑,“惜朝,是谁让我落到这个境地,我哪儿还敢奢望。”
贺惜朝呷了口茶,问:“姐姐可知为何鹤松院一定要你嫁进公主府?”
贺灵珊寒着面容,冰冷道:“詹家握着王城守卫军,溧阳公主又是圣上的胞妹,若是与魏国公府结亲,于后宫中的淑妃娘娘和三皇子皆有莫大好处,自然也关系到明睿。”她顿了顿,看贺惜朝等着她,便继续说,“而詹家或者公主,若是一直想要这份体面和尊崇,也想跟国公府联姻,毕竟三皇子深受皇上宠爱。”接着她苦笑一声,“谁都在算计,我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
“姐姐没有提到大皇子,为何?”
贺灵珊看着贺惜朝,“娘说,溧阳公主不会支持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