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微草,生于毫末,毫末之草,可以成原。
时至今日,刘小别终于参透了微草的这句祖训,而他此时也是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他晕过去之前所看到的,却是一男一女从墙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的奔向了他。
(八)
刘小别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只见袁柏清守在他床前,见他醒来,一脸惊喜的就开始絮叨:“别哥你终于醒了哇,我们好担心的,你快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得赶快去告诉师父他们你醒了这件事。”
“等会,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师姐一起先回去了吗?还是说我现在居然已经在京城了,我这是昏迷了多久?”刘小别喝了口水,哑着嗓子问道。
“这毒不是已经解了吗,难道毒傻了脑袋不成?”袁柏清诧异的伸手就要搭他的脉,被刘小别嫌弃的眼神制止住了,“好吧,我们现在不是在京城,是在燕城的太守府中,你只是昏迷了两天两夜。”
“柳师姐担心你会出事,我们就没直接回去,留在了燕城,看到英杰发的微草特有的信号弹便知道出事了,我俩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翻墙进来就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摇摇欲坠的模样,直接倒地,可把我们吓坏了。”袁柏清解释道。
“你不用太担心,师父他们已经把事情都解决好了,朝廷那边会派新官过来,燕城的子民都在歌颂我们微草呢。”
“朝廷会猜忌的吧,我们这算杀了命官?啧,这件事我真是办的一塌糊涂,还好最后杀了这狗官,也算没白来一场。哎哟——”刘小别自嘲道,他正准备起身,却是牵连了伤口,疼的叫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吧?你真是不要命了,浑身都是伤,要不是师父在,我真不敢打包票说我能救的了你,你就安安心心养伤吧,我们在这里陪着你,英杰和烨柏先和师父回京。至于堂主,他也已经被邓前辈安全的护送到了老家丁忧了。”
“也是,以后会被猜忌又怎么样,反正我们是生是死都是一群人在这里,风雨同舟。”刘小别点了点头,“只不过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罢了,我总有点不安。”
“师姐都不害怕,你又怕什么。”袁柏清不屑地说道。
“对了,师姐呢?”刘小别这才想起来柳非,问了一句。
“因为某人逞强耍帅,师姐大动肝火,掉了不少金豆豆,把师父和师兄们都心疼坏了。”袁柏清斜了他一眼。
刘小别顿觉无辜,他受这重伤还不如这位大小姐哭几下让人心疼?不过他知道这是袁柏清开玩笑,因而也没有在意:“那你快请她来,我要亲自赔罪,让师姐白白担心一场可是我的不对了,她之前不还说我若是活着回来,要找我算账的么。”
“哟你这鬼门关走了一遭,说话倒没以前那么毒了。”袁柏清笑了笑,“这院里好巧,也有一株大树,师姐看了觉得亲切,就又坐到树上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冲着树上坐着的少女叫了一声:“师姐,小别醒了!”
正在发呆的少女闻声一愣,却是没有立即跳下来:“怎么,他巴巴地遣了你过来请我?我可不愿见他。”
“得嘞,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袁柏清撇嘴,“那你好好在树上待着吧。”
“且慢,你别关门,窗子也给我打开。”柳非说道。
刘小别耳力不错,听到柳非的话无奈的笑了笑,却也是没懂她让袁柏清开门开窗的意思。等到袁柏清照做之后,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因为院中传来了幽幽的笛声。
“这回可舍得吹你送的玉笛了。”袁柏清感叹道,“吹的很认真。”
刘小别“嗯”了一声,却是不用看窗外都能想象的出来少女将笛子放在唇边,手指轻动,认真吹奏的模样,那袅袅笛声从她唇边流出,带着些不属于边塞的宁静,是江南特有的安逸与温柔。
“师姐好像原本就是江南人。”袁柏清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