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我还没欺负着玩过呢,你倒先玩起来了。”
绿藤有灵性,蹭了蹭方拾遗的手指,不逗孟鸣朝了,伸出根缀着花的藤条,拍了拍他的头,递来朵淡粉色的小花儿。
孟鸣朝受到惊吓,哇地扑进方拾遗怀里,死死扒着不放。方拾遗代为接过小花儿,插进他的发间,笑着低头看。小孩儿惊慌失措,忙着逃跑,居然还将他让摘的花护在怀里,紧紧闭着眼,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小脸苍白又精致,可怜极了。
听到没动静了,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委委屈屈地将花递给方拾遗:“师兄,揉坏了。”
方拾遗心底一软。
像是撞上来只刚出生不久的幼鸟,羽毛都还没长齐,蹭来蹭去地撒娇,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他盯了孟鸣朝一阵,才开了口,像在保证什么:“没事。”
不会有事。
师父既然收了孟鸣朝,那定然是有应对之策的。
纵使师父没法子,他也会找法子。
这小孩儿怎么可能是个短命的。
方拾遗抱起孟鸣朝,给他塞了块糖。
岑先生冷眼在侧看着,不知道是哪根筋被戳到了,从鼻子里哼出声:“等着。”
便转身进了园子的里屋。
孟鸣朝缓过神来,搂着方拾遗的脖子:“师兄,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
“你能有什么问题?”方拾遗弹了弹他的额头,“小东西,想得倒多。”
老头进去没多久,出来时携着玉简与几个药包玉瓶,随手扔给方拾遗。
方拾遗接过,眼尖地发现几个续命的药材,收了起来,又看了眼玉瓶——止血、止疼,三天之内包伤口愈合。
他低头看了眼右臂上自己都忘了的伤,眼底浮起笑意,朝岑先生又行了一礼,准备回去。
孟鸣朝乖巧地道别:“爷爷再见。”
岑先生随便挥挥手,转身进园子打理药材去了。
园子内又探头探脑地冒出那几根绿藤,迎风招展地冲孟鸣朝耀武扬威。
孟鸣朝拉着方拾遗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盯着这欺负他上瘾的玩意儿,眼底似乎漾起了浅浅的金色。
绿藤抖了抖,刷地缩了回去。
孟鸣朝心满意足地靠到方拾遗怀里,抱住他的手。
方拾遗莫名其妙:“黏黏糊糊的。”
牵着不明所以的小尾巴回到揽月居,天色已深,山风凛冽。孽缘再度吹响号角,挨了五长老训的萧明河也回来了。
师兄弟俩撞到一块儿,萧明河没露出什么好脸色,方拾遗琢磨着孟鸣朝的事,无心理会他,走进院中,才发觉院内的池塘旁坐着个人——三师弟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