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身上一寒。
猛然间席天卷地怒海狂潮般的死亡气息,涌向全身!
——杀气,四面八方无所不至无孔不入的杀气?!
孩子的脸色,一刹那间白了一白:谁?从哪里袭来?袭向哪里?一概不知。
这一刹那却是生死攸关,再没反应,真会命丧当场。情急之下,自然而然将本身最熟练的看家招数使了出来——
孩子脸色发白的同时,忽然定住。
他定住的姿势乍看平平无奇,仔细琢磨却暗蕴玄机:手足臂腿肩膝肘腰乃至颈背,每根肌肉恰到好处地绷住,下盘稳重,上身蓄势待发。倏然——一拧身左足旋地右足飞起上身顺势向前倒去,手一支地人即如大风车一般转起,头下脚上以后为前,既避过一击,又看清楚身后之情形。且双手使力,人倒弹而起,第二式连绵而出,奔对方下盘,掌成龙形,隐有风雷之势。
但,这一击扑空了。
孩子趁势站起,立定,仍那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就在此时,杀气忽然消失,笑声响起。
“好,好厉害——临危不乱,以不变应万变,沉着应对,猝然出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这样的本领,我知道你是谁了。”他抚掌笑道。
听他说话,孩子全身已经放松,一回身,已然看见这四五十岁的虬髯汉子,正展开灰色包袱皮,将一柄古色古香的剑缓缓包起。
“幸好大叔只是试探我,我才能够及时出招。不过——我偏偏也猜到大叔是谁了。”孩子展颜笑道,“中原第一刀手,刁大叔。别人再没这么厉害的杀气。”童音稚嫩,然而清亮圆润兼全。
刁庆指指自己鼻尖,笑:“客套那虚名作什么,孟小侠,找我有事?”
孩子走近他:“刁大叔,你是刀手,可我明明看见一柄剑。你刚才没有拔兵刃,能不能告诉我,究竟使剑还是使刀?”说话时,神色认真而诚恳。
“刀。这刀叫做‘剑刀’。”刁庆晃晃扎好的包袱。
“以我现下功力,刁大叔不用拔刀,我都胜不了。以后,能当我对手么?”孩子口中这样说着,并不惋惜,倒有种兴奋之意。
刁庆哈哈大笑:“后生可畏啊!你追我一路就是为这个?如何认出我的?”
“本来不知刁大叔身份。不过在街上与刁大叔擦肩而过时,觉得大叔迥非常人。大叔混迹人群,却未算计好一件事。”孩子道。
“哦?”刁庆微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