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人往道上看去,正见一鹰眼老者和一个双眼精光四射的青年人,也正向自己看来。老者低声对青年说了几句,两人便走向自己。
若对方是女子,自己一定听得见说了什么。徐伯人不由心想——也好,顺便问路了,只不过这种眼神…….
干脆,迎了上去。
“少年人,看样子很辛苦,不歇歇?”老者走过来招呼,有意无意地拦住去路。青年则神色略略紧张,踱到徐伯人身后。
“老丈,我要到一个去处,但不认识路,想请教一二。”徐伯人认真地道,讲了小红汗巾上之地点。
“少年人,看你神色匆匆,有要紧事?”老者问。
徐伯人点头。
“——你扛的是什么东西?打开看看!”青年等不及,突地舌绽春雷,大声喝问。
“当真要知道?”徐伯人目光一黯。
青年只道此话是拒绝挑衅,火往上冒,怒道:“好话你不听,别怪小爷不讲情面——”探手抓向幔帐。这一下迅疾绝伦,又近在咫尺,料对方决躲不开。
——却抓个空。
定睛,面前脸色苍白、腮边还有血污的少年已经侧立,望定他道:“这位大哥,我实是没有恶意。”
青年一拳又要挥去,老者急忙喝住,向徐伯人道:“得罪得罪,我徒儿只是好奇,少年人不要见怪,但不知这究竟……”一指他背后。
“尸体……很重要的人,去那里葬下。”徐伯人并不会说谎。
“少年人,你的剑不错,可以看一看么?”老者又问。
“这不是剑,是刀。这刀出鞘得饮血,因此不好给老丈看,十分抱歉。”徐伯人坦然答道。
“一派胡言!”青年毕竟心高气盛,悄悄解下腰间软鞭,啪地抖开,径向徐伯人腰际“宝剑”抽去。看他架势,已知鞭上功夫不弱,只这一鞭,对卷过少年的宝剑,志在必得。
然而——这灵蛇一般的鞭稍被一把抓住。
老者的手。
少年定定望着鞭梢,似是一动未动。
“不得无礼。”老者随后道,“少年人,这剑……这刀是你的?你自己的?始终都是你的?”叠声追问。
“是。”简单的回答,干净纯粹的声音。
老者忽然叹息一声:“你要找的地方,再前走三里,向西七里,差不多就是。”指明方向。